天色漸暗,東院幽靜。
初霽一個人坐在修煉室中,閉目養神。
她從入道起,進階全靠蹭別人的靈氣,幾乎沒怎麼正經修煉過。
所以此時也是裝個樣子。
初霽的手暗中伸入乾坤袋裡,摩挲著裡面一塊麻布。
這東西是從都坤城主手中搶來的。初霽叫它麻布袋,因為外表是一塊平平無奇甚至略顯粗糙的麻布。
但蓋在別人頭上,就能讓對方短時間內陷入暈頭轉向的迷霧中。
實乃偷襲必備之寶物。
初霽深呼吸一口氣,將氣息降到最弱。
夜色籠罩,屋內昏暗。
窗外的風聲好似在吹哨,一聲長,一聲短。
在這哨聲中,初霽隱約聽見一點琴聲,意境高遠。
這房間隔音有點差。
初霽睜開眼,又閉上。
不多時,潺潺流水聲應和著琴聲,如同高山雄偉,溪流叮咚,兩道聲音彼此交融,樂曲動聽,比廖徐行的曲子好聽太多倍。
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跌宕起伏,彷彿靈氣都為之翻湧。
這才是真正的仙樂。
既然是仙樂,想必不是凡人能演奏的。
初霽唇角微微勾起,沒有說話。
她閉著眼,靜坐在原地,沒聽見一般,天崩地裂都影響不了她。
曲聲漸漸弱了下去。
門口忽然傳來腳步聲,沙沙,沙沙,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明顯。
初霽睜開眼。
她面前的門上,投落一個黑色的人影,身型陌生。
對面終於要忍不住了嗎?
初霽暗暗掏出麻袋,輕輕一躍,悄無聲息落在門邊。
「咚咚。」門被敲響了。
初霽挑眉,這人還挺有禮貌。夜晚偷偷潛入還敲門。
她渾身繃緊,雙手攥著麻布袋,門開的那一瞬間,她猛地閃身到那人身後,一下將他套住,提起青劍就打。
那人被初霽打了個措手不及,倒在地上翻滾掙扎,麻布袋套著他的腦袋,裡面傳來嗚嗚的聲響。
初霽邊揍邊冷笑:「半夜進少女閨房想幹什麼?嗯?我初霽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嘭嘭嘭三下砸上去,麻布袋扭曲像個蟲子。裡面「嗚嗚嗚嗚嗚——別打!別打了!」
忽然,初霽感覺有點不對勁,這人聲音好熟悉。
但往下一看,身形陌生,不認識。
再來一劍!
初霽氣喘吁吁,站著威脅:「說,你是誰?」
那人靜了一瞬,初霽蹙眉,一把拉開麻布袋,露出裡面一張熟悉的臉。他眼角泛紅,長睫微濕,也不影響他那張春英般的容貌
初霽:「……」
草草草!
這不是俞安玉??
初霽一下跳起來:「你沒事吧?」
俞安玉咳了咳:「沒事,疼是疼了點,沒傷到。」
就是被初霽套麻袋打了一頓,面子上有點難看。
初霽又驚又氣:「你進門怎麼不提前說!而且你這幅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和以前不一樣了?」
俞安玉取下麻袋,理了理自己凌亂的頭髮,語氣似乎很委屈:「我重塑身體了。」
初霽拉他起來:「恭喜啊,我今天還找你呢,你是出關了嗎?」
就在此時,琴聲響了起來,俞安玉一把捂住初霽的嘴,低聲道:「噓——有人。」
初霽取出一張紙,寫到:「誰?」
「常家。」俞安玉接過筆,「就在你來之前一天,常家先到了俞家,我妹妹將我關起來,自己接見了家主。」
但俞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