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眾人大辦接風洗塵宴。觥籌交錯,酒喝得微醺。下人傳來通傳:「家主,有位自稱是您故友的女修來了。」
「到底是誰這時找來?」
莫不是那祁姑娘迴心轉意了?
他坐直了身體,叫人進來。
當那個婀娜多姿的身影踏入石殿時,段家主整個人僵在原地,眼中透露著一絲茫然。
「怎麼,不認識我了?」薛凝手捧紫金養氣缽,緩緩道。
她此話一出,本次來長瓏遊戲人間的客人,全都豎起耳朵,瞪大眼睛,靜靜聽著。
段家主暗中握緊傘柄,目光閃了閃:「你不是發誓不與我段家來往嗎?」
薛凝笑了笑:「怎麼會,當年你殺了我那雙父母,我高興還來不及。」
「……」眾人面面相覷,殺父殺母仇人,還高興?
薛凝:「再說了,同是城主,你們玩得開心,怎麼不帶我呢?」
段家主的臉拉了下來,湊到薛凝耳畔,厲聲警告:「放下你那些花花腸子,你和殷陽城主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半途逃跑,你給我丟的臉不比殷陽城主少!薛凝,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年來我有多討厭你,憑什麼讓你加入我們?」
薛凝一隻手摸摸按住丹田,裝作渾不在意的模樣,指向天邊:「憑這個。」
半空中漂浮著一隻狹小的靈舟,對比初霽,實在太破舊。但上面陸續走出數個西南城主家主。
都是薛凝「交好」的物件。
段家主的臉色有一瞬間扭曲。
果然,薛凝要對他下手了。
大半個西南的掌權人都來了長瓏。
薛凝笑得嫵媚:「我來,是為了祝你一臂之力。」
靈舟中,成漪剛剛睡醒,吃完早飯。初霽坐在一旁喝茶,五個人圍著桌子。俞安玉蹙眉:「我怎麼覺得走得有點太容易了。」
荊恨月不可置否,問初霽:「你在建木殿中都看見了什麼?」
初霽細細告知眾人,末了,取出乾坤袋裡的建木枝。
成漪也伸出手。
初霽:「我猜成漪摸到以後,這根枯枝會開花。」
俞安玉:「你不才是神女嗎?」
初霽微笑。
成漪小手觸碰枯枝,一瞬間,細小的花苞從枯枝上綻開,芳香四溢,轉眼開成大片大片的粉紅。
斷枝在她手中,竟然漸漸生長起來,短短三息,就從小臂那麼長,長到與成漪等身高。
鼻尖縈繞的香氣濃鬱,在場眾人皆屏住呼吸,荊恨月拍掉的成漪的手,把她揪過來,遠離建木枝幹,以防它長得更高更大,撐破靈舟。
初霽又嗅到那種濃烈的草木氣息,不過這一次,籠罩在成漪身上。
初霽問:「為什麼段家要用活人祭祀?」
成漪揚起小臉,用一種遲疑的,平淡的語氣敘述:「因為,他們不懂如何與天地龍芽締結契約,他們的辦法,就是殺人用血,強行與天地龍芽溝通。但是,天地龍芽很疼,也沒有辦法移動。」
初霽蹲在她面前:「天地龍芽與建木有什麼關係?」
成漪:「我要再摸摸。」
她這一摸,整個枯枝順著靈舟內壁瘋狂生長,天花板盤滿了枝葉,嚇得邯城工匠們趕快跑過來問:「發生了什麼,有敵人進了靈舟嗎?」
初霽安撫他們,轉身看著成漪。
成漪雙眸渙散,沉默了很久,似乎透過建木在看什麼東西:「建木,被砍斷,散落的樹枝,落在地上,被澆灌……長成了,天地龍芽之林。」
荊恨月忽然啟聲:「為何是神女用來血祭。」
成漪遲揉了揉眼睛,打了哈欠,似是犯困:「任何人都可以。你也可以,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