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霽:「天蠶神無非在找三樣東西。程滿柘,程庚,或者……轟開殷陽城的大炮。」
程庚雙臂抱著自己,弓腰縮成一團:「我有種預感,祂是來找我的。」
話音一落,程庚心口像被針紮了一下。
天蠶神的複眼向他這邊挪動一寸,眼中萬物流逝更快。
程庚嚇得拉著初霽二人鑽進青廟裡。
荊恨月嗤笑:「進屋也沒用。你學過基礎仙法,該清楚『透視』這一術。修士的透視能看穿十尺,但天蠶神能無所不看,天下山川湖海,古今歲月流逝。你躲進屋子裡也沒用。」
程庚快哭了:「那該怎麼辦?」
荊恨月指向牆壁,四面八方升起熊熊火焰,頃刻化作琉璃。
「不知道能堅持多久,聊勝於無。」
初霽低頭看了看丹田,剛才和程滿柘追擊時,耗了不少靈魔兩氣。幸虧她丹田容量大,否則現在就如程庚,等死吧。
初霽問荊恨月:「你魔氣還剩多少。」
「一半多。」
初霽挑眉,看來她這個心動期的丹田容量還挺大的。
她以曲線連線符傳訊毛薔:「放棄大炮,躲避蠶神,躲得越遠越好。」
片刻,毛薔來訊:「炮彈用完了。我們躲在殷陽邊緣的廢棄屋子裡。你見過夢境邊緣的白迷障了嗎?現在已經擴大到天邊了。這樣下去,別說梓水,祁鎮會不會也被拉入夢境」
「會。」
人之夢虛無縹緲如泡影。但神之夢,則是一個全新的,真實的世界。
就算現世毀滅,他們也能在蠶夢裡生老病死,凡人能繁衍後代,初霽能使用word文件。
「真是不可思議。」
初霽關上青廟大門,關閉所有窗戶。外面一片混亂,廟中三人對坐無言。
程庚已經瀕臨崩潰,頭埋在兩膝之間。
初霽垂下眼,手撐在牆上。
滑膩返潮的牆面,摸起來像剛剛解凍的雞肉。
荊恨月的聲音忽然在她腦中響起。
「你知道怎麼辦,對嗎。」
初霽抬起眼皮,眸子烏沉沉。
她知道,但她不覺得她有立場這麼做。
荊恨月走到窗邊,看向窗外,雙眸微光閃動:「程滿柘的傷勢在慢慢恢復。」
初霽開啟word文件,輸入程滿柘,那一格竟然越來越紅。
證明程滿柘越來越危險了。
「他吃了天蠶神的血肉。比我們恢復靈氣快得多。」
初霽:「生吃蟲子,太重口味了。」
荊恨月:「若要你吃一隻蟲,就能一舉金丹元嬰,化神大乘,你做不做?」
初霽面露難色。
荊恨月輕輕嘆了口氣,雙手抱臂,以一種無所謂的語氣道:「程庚,程滿柘說你身上有天蠶神的夢胎。你可以把夢胎給他,再求求他別殺你就好。」
程庚:「那、那他得到夢胎以後呢?」
荊恨月眸光閃動:「他要吃掉整個天蠶神,做天下第一。夢裡的天下第一。」
程庚摸著胸膛,撕拉一聲扯開前襟,露出心口:「你們所說的夢胎,是這個嗎?」
初霽和荊恨月同時看去,只見他心口的面板上,有個小小的蠶紋,黑色的紋路在肌膚上旋轉,活的一般。
程庚:「從我被選中做神侍那天,它就出現了。我一直以為神侍身上都有,後來才知道,只有我……」
突然,整個青廟一震!
是程滿柘,他要攻上來了。
荊恨月神色一凝,抽劍於牆壁上刻下一串咒決,四面復燃起大火,赤火好似被牆壁禁錮,沒有一絲溢位。
初霽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