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霽眨眨眼:「姐姐,我不識字。」
荊恨月涼涼道:「那你問祝祭去?」
初霽:「??」
這大小姐又被她惹到哪裡了。
還能怎麼辦,哄哄吧。
初霽拉拉他袖子,嬉皮笑臉道:「那不是姐姐和我關係最親麼。我在北境還能靠姐姐,真開心。」
荊恨月被她拽來拽去,嗤她一聲膩歪,卻用力抿住唇角,繃著臉,伸出冷玉修竹般的手指,輕輕點在帳本上。
「三月廿八……」
初霽輕輕磨了磨嘴唇,聽他一字一句念。
魔尊大小姐,真好哄。
旁邊的祝祭:「???」
這是他認識的魔尊?
荊恨月唸的時候,初霽隔一段時間發出一聲冷笑。
正好都卡在族長做假帳的地方。
族長背後已經濡濕,耳畔嗡鳴聲掩蓋了荊恨月念帳本的聲音。
偏偏初霽什麼也不說,只發出一聲冷笑。
這讓族長壓力更大。
「好了。」初霽按住荊恨月的手,抬頭對族長道,「你還挺會玩花招,這些三月四月的皓磐,只記了兩百三十,四百六十,你這些數字,是筐呢?還是塊呢?還是斤呢?」
族長雙唇顫抖:「有的是筐,有的是塊,做帳的人有不同習慣罷了。」
初霽嗤笑:「什麼不同習慣,明明是因為方便後面補齊吧?我看你前兩年還統一用『筐』,到了去年,時不時出現『塊』,今年乾脆沒有標。你想年終時算算今年做了多少假帳,填個差不多的上去。」
族長臉色煞白,她這點伎倆,被初霽看得一清二楚。
初霽嘆氣:「你和我比奸商之道,差遠了。」
大奸商擅長騙人,更能看穿別人的騙術。
祝祭神色漸漸冷下來:「族長。」
族長渾身一抖,僵著脖子道:「大人,我發誓,我只是貪一點小財。」
初霽吹了聲口哨,背刺她:「算算一共中飽私囊了六萬多筐皓磐。小財,厲害啊。能不能讓我也發點小財。」
祝祭舉起撥浪鼓:「你白石賣給誰了?」
族長眼前一黑,嘴硬道:「我賣到集市上而已。」
初霽再次背刺她:「不對啊,如果有這麼多皓磐流出,那你這部落裡豈不是人人都有皓磐了?人們連灶臺都能用皓磐打,皓磐價格應該暴跌,人均皓磐法器,這不符合經濟發展規律。」
族長徹底說不出話了。在初霽面前,討不到一絲好,每一句謊話都被當場揭穿。
做族長這麼多年,何曾顏面掃地至此?
祝祭起身走向礦洞深處,族長已像個木頭人,跟在祝祭身後。
祝祭是永珍之靈選中的人之一,代永珍之靈掌管北境。
在北境,各個部族的族長掌管實權,但他們都要奉祝祭為尊,聽他宣佈何時遷徙,如何避免災難。
得罪了祝祭,等於被永珍之靈放棄。
祝祭忽然停下,拿過初霽的靈石燈,往旁邊一照,只見五百多筐皓磐整整齊齊,碼在原地。
初霽:「這不就是我的皓磐?」
她笑眯眯上前,提起一筐,衝著祝祭道:「謝了啊。」
祝祭:「未經允許,不得擅自賣大量皓磐給外族人。」
初霽臉一僵。
事到臨頭了,居然敗在祝祭身上?
祝祭笑了:「不過你是我的朋友,悟德院和西南都是我們的盟友,不算外人。」
初霽:「……」
話說一半噎死人啊!
祝祭提著燈,蹲下來,指著地上拖曳剮蹭的痕跡,對族長道:「你們這皓磐,怎麼不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