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自刎了。
常明畫趕忙上前,從乾坤袋裡翻出丹藥,手卻被吳珂玉死死掐住。
她雙唇一張一合,無聲吐出四個字:別告訴她。
常明畫哪見過這場面,捏著丹藥往她嘴裡塞:「你別尋死啊!」
吳珂玉盯著他,目光帶著祈求,又重複了一遍。
別告訴她。
隨即,她垂下了頭。
常明畫怔愣在原地,頭頂冒汗。
他忽然有些茫然,想找個人問問該怎麼辦,叔父不在身邊,他能想到的人只有初霽。
但初霽又不在身邊,常明畫這才意識到,他對初霽知之甚少。連她姓名都不清楚。
電光石火間,常明畫突然有了靈感。
他可以問問未來的自己。
抽出一張紙,他筆尖提落,竭力預言將來自己的行為,他畫了許多張,想看看有沒有他處理吳珂玉的場景。
然而他最後看見的,卻是自己葬身於一片火海中。
常明畫嚇得渾身血液倒流,慌忙安置好吳珂玉的屍體,就去找初霽,憑藉一支筆,一疊紙,還真讓他找來了城東織布廠。
他進門就扒住初霽的袖子:「我看見我被燒死了!」
初霽氣定神閒。常明畫的預言畫並非註定,而是可以改變的未來,所以她並不慌張。
「誰燒的你?」
常明畫抖了抖:「你絕對聽說過,近兩年常家一直在對付他!那火將我燒成了一尊琉璃像。那種火,除了他,沒有別人。」
是夜,錦羅城口,守衛們聚精會神,把持城門。
一陣狂風拂過,轉瞬又平息,眾人頓時警惕,拔出法器四顧,卻沒有察覺異樣。
角落裡,一個守衛身後出現了一個鬼魅的絳色身影,暗紅隱沒在夜裡,只需一招,守衛便昏迷不醒。
相同的事接二連三發生,十三個絳色衣袍的異人列作兩個同心半圓,簇擁著中心的紅衣魔尊。
荊恨月輕輕拭去指尖塵埃,抬眸看著滿城彩綢,笑了一下。
「竟是個陣法。」
其中一位絳衣人恭敬來到他身側:「回稟魔尊,已經探清了,錦羅和蕪安城中皆有常家人氣息。但似乎不是來圍剿我們的。」
荊恨月:「既然是常家人,殺了便是。」
「是。」絳衣下屬停頓片刻,輕聲問,「您不遠萬裡而來,我們先去告知她一聲,讓她準備迎接?」
荊恨月揚手製止。
他見初霽何曾需要迎接。
絳衣下屬道:「就怕她招待不周……」
荊恨月聲音變得散漫:「我找她算帳還提前告知?」
算一算,初霽還欠他一件衣服。
絳衣下屬:「……」
好的,原來魔尊想給她一個驚喜。
荊恨月揮手:「行了。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
這夜過去,從製衣閣頂傳來一個命令——景家主傳喚景琛去見他。
可道僕們找了半天,別說了人了,就連景琛的訊息都沒有。
景家主便讓人找一個叫吳珂玉的裁縫來,更詭異的是,吳珂玉也不見了。
景家主終於發現不對勁,緊接著,他就發現密室失竊,他常用的長崚晶靈針不見了。傳訊的道僕愣住:「前兩天還聽景琛向同輩炫耀過,說您賞了他這幅針。」
景家主大感疑惑,他何時這麼做了?
於是,他再次來到密室,喚醒裝睡的人皮少年,問他來龍去脈。
聽完景家主的疑問後,人皮少年笑了笑:「你的長崚晶靈針去了別人手裡?」
景家主頷首:「我這兩天閉關製衣,你可見有外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