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袍半解,袍子拖垂到地上,連著裡面中衣,被血染紅,紅紅白白,已難辯顏色。
無憂呼吸一緊,忘了前來的目的,向前急走兩步,只想快些上前檢視他身上傷勢。
他身側的木門‘嘎’的一聲開了,走出一個體態婀娜,舉止端莊高雅的女子,她側著身體,烏黑的頭髮鬆鬆挽起,耳邊厚重的髮束,遮去側臉,看不見長相。
但光這側影,便是無憂從來沒見過的絕色。
無憂的心砰的一跳,忙閃身躲在身邊樹後。
她手中捧著疊得齊齊整整的忙閃身躲在身邊樹後。
一疊雪白衣裳,走到竹榻邊,放下衣裳,又返回屋中。
再出來時,手上端著盆冒著熱氣的水,放在竹榻上。
不凡抬頭起來,風揚著他潑墨般的青絲,拂上面頰,狹長的眸子,如含情秋水,又如輕風輕拂夜潭,鱗光流轉。
本不是格外出眾的秀儒面龐,這一剎,竟因為那雙眼,美得令世間萬態失去顏色。
女子伸了手過去,纖纖秀手拂開他面龐上的髮絲,手指在他面頰上留連。他衝著女子,溫柔的微微一笑。
無憂胸口象被重錘狠狠的砸下,心臟剎時縮緊,痛得無法呼吸,竟象要窒息過去,接著心臟又象要從胸膛裡跳出來,雖然他平時臉上也常掛著溫柔淺笑,但此時的笑,卻不同於平時,而是發自內心的溫柔。
想離開,眼睛卻怎麼也移不到別處,直直的看向院中二人。
女子在他身邊,微微側身坐了下來。
華麗衣襬下袍鋪開,半掩了竹榻,與她身後簡陋的茅屋極不相配。
無憂能看見她大半邊面龐,恰到好處的妝容,濃一點過於的豔,淡一點過於的素,果然是見所未見的絕美之貌。
這女人……似曾相識……
無暇思考……已見女子輕撫他面頰的手滑下,落在他胸前,去解他的衣裳。
不凡已在女子手下褪去染血的衣裳,露出裡面碩實精練的身體。
肩膀處裹著繃帶,別處倒不見再有傷。
女子擰了熱水,手指撫上他肩膀繃帶,象被燙了般縮回,熱巾小心抹拭上他的身體,小心的避開他的肩膀傷處。
在無憂記憶中,他是不要人服侍的,可這時,卻一動不動的任女子抹拭著身體,擦去身上沾著的血汙。
女子的手一點點撫過他的肌膚,有血汙的地方,便細細的清理,動作輕柔,認真的只有對自己心愛的人,才能如此。
而不凡含笑靜靜的半依回竹榻,由著女子處理他上半身的血汙,仍看自己的書。
連換了幾盆熱水,才抹盡他肌膚上已乾的血跡。
這是何等溫馨,曖昧的場面,任誰看了,都忍不住生出羨慕和嫉妒。
無憂眼眶微微發燙,感到有液體蒙了眼,忙深吸了口氣,將眼中液體忍回。
直到不凡身上打點乾淨,女子才抖開衣裳,服侍他一件年穿上,才有小丫頭,從屋裡出來,端了盛著汙水的銅盆走開。
女子忙了這一陣,頭上松挽的髮髻散開,她只得撥下頭上玉簮,重新絞了烏黑的長髮,往頭上攏,挽了兩次,也未能將髮髻挽緊。
不凡坐直身,拿過她手中玉簮,握了她的長髮,熟練的繞了兩繞,堆到她頭頂,用玉簮固定住。
女子手扶著新挽的髮髻,微埋了頭。
過了會兒才再抬起頭,捧了他換下的血衣,站起身,走向另一間較低矮的門戶。
無憂能感到她臉上洋溢著的幸福笑意,心裡化開不知何種滋味,想跑開,雙腳卻死死粘在地上,動不得絲毫。
身後峻熙俯在她耳邊,低聲道:“她是不是很美?他可曾這樣對過你?”
無憂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