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戰力最強之正兵。這輔兵……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似乎多了些吧?”
狄烈笑道:“不多。晉卿有所不知,此次搶灘登陸能否成功,其關鍵不在於那一百五十名戰兵,而繫於這五十人身上。”
邵興愕然。
咚咚咚咚!隨著戰鼓震響,搶灘登陸戰,正式拉開戰幕。
河西,指揮金軍阻擊的,就是金西路軍實際統帥斡魯的手下大將,猛安孛堇烏魯撤拔。
烏魯撤拔駐守於關西鎮的金軍共有三千,他全拉了上來——與天誅軍對戰,豈敢不盡全力?但有三千兵並不代表能打的就真有三千,實際上是二千正兵,一千輔兵。有七成可戰兵力,這比例已經相當不錯了。
烏魯撤拔派其中五百輔兵遊曳於黃河西北岸,各處適宜登陸點,已免中了天誅軍明悠棧道,暗渡陳倉之計。風陵渡以北,適宜搭建浮橋的地點並不多,其中以二百里外的河津最為適宜,那處也是金軍嚴密監控的重點區域。
事實上,除了風陵渡口,狄烈至少在二百里黃河沿岸,佈置了五個佯登陸地點。同樣的營帳林立,同樣的千軍雲集,士兵們大肆在河岸邊扎木伐、吹羊皮囊,弄得金軍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不過,婁室不愧為婁室,天誅軍所玩的花樣,被他準確窺破。他斷定,天誅軍的登陸地點,只可能有兩處:風陵渡與河津。這兩處登陸點,也是去年金軍攻入京兆府的選擇,只是,最終金軍選在河津。那麼,天誅軍會選擇哪裡呢?
婁室的意見是,不管天誅軍選擇哪裡,金軍守好這一南一北兩個大渡口就行了。重點防禦風陵渡,而河津,則由對岸的韓城金軍負責防守。為此,斡魯給韓城方面又加了一千兵,韓城金軍同樣達到三千之眾。
而烏魯撤拔,就重點盯住風陵渡——誰叫那七艘渡船就在對面呢?二千正兵,就是烏魯撤拔手中的堅盾,能否將天誅軍利刃摧折於風陵渡口,就看這支看家精銳部隊的能耐了。
東岸的天誅軍二百勇士登上渡船,在每船四名梢公搖櫓聲中,平放兵刃,沉靜端坐。
而此時風陵渡西岸,距河灘百步,一千五百金軍步卒排成三個錐形陣,猶如扣在弦上的三支利箭,牌甲鮮明,刀槍閃亮,嚴陣以待,咄咄欲射。另有三百騎兵,在錐形陣左右翼數百步外,狀似悠閒地來回穿梭,騰騰煙塵中,暗藏殺機。
烏魯撤拔則領著二百重甲步軍,在五百步外壓陣。
而在品字形軍陣之前,有一排極為醒目的有如寨柵木牆一般的巨型櫓車。
這櫓車牆可不是當日遼州柳林鋪之戰時,胡亂拼湊而成的粗製濫造的臨時用品,而是專用器具。用厚重平整的木板,車車相接,內外蒙以兩層牛皮,甚至還釘有銅泡釘。由五百輔兵推動,既可擋槍彈,又能發揮櫓盾陣之威,將登上河灘,立足未穩的天誅軍士兵全擠壓下大河。
嗯,從某種程度上說。金軍的這種戰法,就是天誅軍重甲刀斧兵的戰術翻版。
這個戰法的擬定者,就是完顏婁室。這位金西路軍的元老耆宿,身體機能雖然廢了,但腦子還好使,與天誅軍遼州大戰的慘敗,日夜縈繞於心,未敢或忘。他不但提交了作戰失利的詳盡軍報,通報給金東、西路軍將帥參詳,更透過反覆推演。拿出一整套應對天誅軍的作戰方案。交與斡魯,讓他依此訓練。沒有人比完顏婁室更清楚,金西路軍與天誅軍,早晚將有一場決定性的大戰。
此次黃河阻擊戰。就是大戰的前奏。
此時正值漲水期。風陵渡河面寬約二里。水流較急,擺渡一趟大約要一炷香的時間。
在觀戰的邵興心裡,這一炷香簡直就相當於一個時辰。最令他感覺不可思議的是,自天誅軍主狄烈以下,各級軍將均是一臉輕鬆。
怎麼回事?他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