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沒有再說話,她疲憊得連應付秦海的心思都沒有了。分分合合、吵吵鬧鬧,這段不被祝福的愛情,已經走到無法原諒的地步。就像三番四次破裂的花瓶,再怎麼黏貼拼湊,也無法恢復原狀。
“秦海,你先回去吧,小嵐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再受刺激。”江美欣也看不下去了,扯了扯秦海的衣袖勸慰說,“讓她靜一靜吧。”
緊握著陸曉嵐的手並沒有鬆開,秦海看著病床上雙眼緊閉的女人,堅決地低吼道,“我不會離開,絕對不會。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
“秦海…”陸曉嵐輕聲地呼喚道,氣若游絲的聲音透出她身心的疲倦。“我恨你,這輩子都無法原諒你…如果你不滾,等著幫我收屍吧。”
寂靜的走廊裡,秦海彷彿聽到心臟滴血的聲音,伴隨陸曉嵐心中最後一絲信任和愛戀,無聲無色地溜走。
沉默良久,他才用受傷的語氣苦苦哀求說,“這只是意外,沒人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你恨我也行,可是無論發生什麼事,我絕對不允許你離開!”
愛情就像一場賭博,陸曉嵐已經輸得一塌糊塗。她怎麼也無法猜到,自己深愛著的男人會如此殘忍和絕情。就在昨晚,她為了那些可笑的謊言,而做出的愚蠢選擇,現在後悔得腸子都青掉了。
她把左手懸在半空,露出了猙獰的疤痕,用盡心底的最後一絲耐性警告說,“秦海,我是什麼人,相信你很清楚。我只說最後一次,滾!”
一個字,比千把刀同時插在秦海的心上更痛苦。
絕情的話語,以及陸曉嵐滿懷仇恨的雙眸,讓幽靜的走廊顯得更可怕。秦海的雙手被江美欣推開,愣在原地目送護士把病床推走,卻一句反駁的說話也吐不出來。
病房裡。
陸曉嵐的淚水已經風乾,安靜地躺在床上,除了輕微的呼吸聲,已經感受不到她活著的徵象。
窗戶半開著,初冬的海市開始變冷。從前的陸曉嵐不喜歡冬天,總覺得整個人因為寒冷而意志消沉。可是今天不同,唯有這種寒冷入骨的天氣,才能掩蓋她心中的冷意。
江美欣把窗戶關上,然後坐到陸曉嵐的身邊,輕聲說道,“等會兒護士會幫你換安胎的點滴,你要注意休息好,別想太多。”
“謝謝你,江醫生。”陸曉嵐機械般扭過頭,朝江美欣投去感激的笑容。可是這份笑容比剛才嚎哭的時候更難看,更哀傷。
手機響起了熟悉的鈴聲,江美欣低頭一看,發現是科室的電話,於是起身告別,“你們兩小口太折騰了,就不能好好相處嗎?我還有工作要做,如果有什麼情況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我。”
陸曉嵐並沒有回應,她已經陷入了自己孤立的世界中無法自拔。
正如江美欣所想,秦海並沒有離開醫院,而是一直在病房門口守著。他靠在牆壁上,手指夾著香菸,樣子憔悴而失落。
“秦海,醫院不能抽菸。”江美欣忍不住搶掉他手中的香菸,捏滅在垃圾桶裡,惡狠狠地教訓說。“要抽,到外面再抽。”
他緩慢地轉過頭,佈滿血絲的雙眼也沒有了往日的冷傲和神采,淡淡地問道,“她還好嗎?”
“一個被男人強迫流產的女人,怎會好?為什麼男人都這麼自私,就只顧著自己爽,搞出人命了,卻事不關己。如果我是小嵐,先把你廢了。”江美欣站在走廊中間叉著腰,罵人的時候毫不留情。
“我也有苦衷。”事到如今,這個牽強的理由已經無法說服自己。秦海無奈地搖頭,目光越過站在眼前的江美欣,剛好落在病房的女人身上。從這個角度望過去,可以看到陸曉嵐隱藏在髮絲中蒼白的臉孔,以及捲縮成一團的消瘦身體。
江美欣忍不住諷刺說,“苦衷?無論你有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