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朵猶豫的站在書桌前,躊躇著一抬眼,突然發覺那巨大書架的三層,在一個很奇怪的雕塑和一個很古樸的花瓶中間,擺了一個橙色的小丑魚娃娃…
辛朵愣住了,和小丑魚娃娃大眼瞪小眼,正發呆之際,突然書房側邊的門一下開啟,一身西裝穿戴整齊的晝焰行沉顏走了出來。
其實他並沒有刻意做出什麼給人壓迫感的表情,只是那樣的五官襯上一身淡漠的氣質,無形就給了人壓力。晝焰行習慣性的走到書桌邊坐下,抬眼望向前方那神色有些緊張的小女生,淡淡勾了勾嘴角:“夜福說,你有關於阿零的事,必須當面跟我說?”
這是辛朵第一次同好友的爸爸正面接觸,她發覺同樣都是家長,阿零的爸爸看著卻比她的媽媽嚴肅好多,一點都不親切…昨天晚上阿零是怎麼形容她爸爸的來著?對人很溫柔…?笑起來很好看…?這分明是謊報軍情嘛…
晝家書房的書桌前是拿來給人跪的,從來不用提供椅子之類沒有用的東西。辛朵站在書桌前,對上的是俯看下來的視線,壓迫感就更加強烈了…定了定神,辛朵抱定了快點說完就走的決心,直奔主題:“阿零爸爸,我最近和阿零相處發現了一件事,我覺得,阿零可能並不知道死亡的含義。”
辛朵抬頭,和對面那雙淡望下來的墨瞳對視,見對方沒有開口的意思,只好自己接了下去:“我最開始發現的那次,是在楚家,阿零看著快死的小魚發呆,看著很迷茫;第二次,是昨天下午,阿零看到小胖虐待小貓,為了給小貓報仇,她差點把小胖推到馬路上給車撞到了,然後我問了阿零,她說,她不知道死亡是什麼意思。”
“這樣的情況我問了問我媽媽,她說,不知道死亡的含義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因為不知道死亡之後是什麼樣子,阿零就很容易會做出傷害到自己和別人的事,”辛朵頓了頓,話說出口之後發覺好像也沒那麼怕了,“其實我擔心的還是阿零,她可能不知道人什麼樣的情況下會死,也不知道死後就再也活不過來了,這樣她就不能很好的保護自己。但是這些話我去說我怕阿零會嚇到,所以想找叔叔您,讓您去跟阿零好好談談。”
辛朵把心裡話說完,目光定定的與晝焰行對視,緊緊抿著唇儘量讓自己看著很有底氣的樣子,心裡卻是有些擔心。畢竟她只是個孩子,並不是所有的大人都會把孩子說的話當真的,而且阿零的爸爸看著並不太好相處,她覺得也許人家根本就沒有把她的話當回事。
辛朵繃著表情等了好一會兒,直至晝焰行收回了目光,淡淡開口道:“今天你說的話,我會好好考慮,如果覺得有必要,我會同阿零談。”
“…嗯…嗯。”辛朵聞言應了一聲,從對方淡淡的神情中也看不出來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聽進去了,猶豫了一下,辛朵開口道,“那事情就交給叔叔您了…我先回去了,看看阿零醒了沒。”
辛朵說完轉身就走,小跑出幾步長長舒了口氣,卻突聽身後有人叫她。
辛朵一回頭,看見阿零的爸爸還是坐在原處,一雙墨瞳看著悠遠而沉靜,嘴角卻是揚起了一抹清淡的弧:“辛朵,你能這麼關心阿零我很感激,謝謝。”
“呃…嗯…”在那襯著晨光的青雋笑容中,辛朵愣了愣,也微微抿起嘴角笑了笑:“我和阿零是好朋友,朋友之間互相關心,本就是應該的。”
——
當晚,最近一直很忙碌的晝焰行刻意抽出時間,主動提出晚飯之後陪阿零一起看電視,阿零表示無比欣喜,剛剛送走了朵朵殿下又來陪她玩,怎麼最近那麼多好事?~
嵐山大宅二樓的小客廳內,厚實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電視裡放著許久沒看過的恐怖片,阿零抱著一桶爆米花裹著小毯子乖乖的窩在主子懷裡,聚精會神的盯著電視機。
晝焰行微微低頭,看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