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照面,就算是出門去,也儘量避著他們。
按理說,哪有親王出行還避著區區使團的?不過鍾離冼心下也清楚,以前他是汗王,是一國之主,人家見了他下跪行禮也都是理所應當。可如今,他率部歸順,不論是在關外還是在關內落下的名聲都不怎麼樣。他又以未及弱冠的年紀封了親王,縱觀本朝立國以來,有哪個親王、郡王有過如此恩寵?那些人沒人服他,又何必彼此之間找這些不自在?
阿米拉戲謔道:“你什麼時候才能像別的親王一樣在人前氣宇軒昂,不卑不亢?”
鍾離冼意味深長道:“這一日不會遠的。我會帶兵出征,會立戰功,會在朝堂上站穩腳跟,會帶著你,和所有人一起,看著皇上統一天下,看著天下……再無戰火。”
沉吟了半晌,阿米拉道:“好,我等著,和你一起。”
薩頓的這個婚禮進行得可不甚順利。若是看陣勢,是比上一次盛大了太多,畢竟上一次只是一個庶出王子大婚的婚禮,可這一次,是薩頓汗王的婚禮。
婚禮才進行到一半,端敬公主拓跋伃一抬手就把蓋頭揭了起來,對著塔丹抱怨道:“大汗,為什麼來慶賀我們大婚的人這麼少?大王兄大婚的時候有幾千人前來祝賀,他們的恭賀就像地震一樣,齊聲說了出來,連房子都要抖三抖。可是他們的呼聲我都聽不清楚啊!”
塔丹不惱,淡淡微笑,朝身後眾人打了個手勢。眾人復齊聲高呼:“恭賀大汗、大妃大婚。”
拓跋伃抬了抬手道:“如此便多謝各位了。這樣的聲音算是差強人意吧。”說罷她轉身看向塔丹,笑道:“大汗,隨後我們該做什麼?”
塔丹繼續微笑:“公主,我們該進殿去了。”說著,他伸出了手。
拓跋伃把手搭在塔丹的手上。他們肩並肩,踏著紅毯走進了大殿。
晚上,拓跋伃在寢殿中等候,塔丹便出外待客。
帶著半分醉意,他看到了鍾離冼。
“伊賽王!哈哈哈……還有阿米拉,阿米拉你也回來了!本汗……本汗今天……高興!”塔丹一邊說著,腳下一個趔趄險些跌掉,幸虧阿米拉扶住了他。阿米拉皺了皺眉頭:“二哥,你喝多了。”
“你別扶我,我沒喝多!”塔丹推開了阿米拉。
鍾離冼不動聲色道:“二哥喚錯了。我現在不是什麼伊賽王,是襄親王。”
“對,對對!”塔丹搖了搖手指,“剛才,本汗喚錯了,是襄親王,和襄王妃!”
“大汗……大汗……你喝醉了!”齊爾吉連連拉著塔丹。
“你……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酒量!”塔丹推開了齊爾吉,拉著鍾離冼的手臂,“阿冼,這次……這次我說對了吧!”
“大汗喝多了!”鍾離冼辭色略帶嚴厲,“齊爾吉,請你扶大汗回去休息!”
“襄親王怎麼這樣說呢?大汗一定還沒喝得盡興啊!”
眾人的目光都被這個穿透一切的尖銳聲音吸引了過去。端敬公主拓跋伃著一襲鮮紅的喜服款款走來,對——現下應稱大妃了。
“大汗。”拓跋伃挽著塔丹的手臂,“我陪你一起給客人們敬酒。”說著,她舉杯,“還愣著幹什麼,喝酒啊!”
眾人這才猶豫著舉起酒杯,道了一聲“謝大妃”,這才把酒喝了。
塔丹是礙著漢人的婚俗,擔心拓跋伃因男女大防之事而尷尬,所以才安排她在寢殿中等著,儘量讓她少出來見人。可她卻自己出來了,既然如此,也便罷了。
鍾離冼有意觀察這個從宮裡嫁過來的端敬公主。她已遠嫁番邦,竟還如此跋扈,不知收斂。其中的人情世故,她到底是裝傻,還是真的不懂?
婚禮還是如常進行到深夜,最後塔丹是被拓跋伃和齊爾吉一左一右架著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