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劃破空氣所發出的刺耳風聲在天雄的耳邊空洞地迴響著,天雄知道最後的時刻就要到來。但是此時此刻的他,求生的慾望卻異常地強烈。死亡的恐怖已經不足以讓他動容,但是無法報仇雪恨的絕望感卻讓他無法釋懷。他的心海中怒濤洶湧,對於神族的仇恨令他肝腸欲裂,他不甘心就這麼毫無作為地離開人世,讓自己的戰友們含恨而終。
錯西先生雖然和他只有數面之緣,但是他曾經是和他在神獄中共患難的戰友,他費了極大的氣力,甚至付出了幾乎不可挽回的犧牲才把他救出了神獄。但是,今天,錯西先生就這樣被神族人兇殘地殺害了,自己之前為他所做的一切,全都變成了白費心機。
「我竟然天真地夢想過他們會從此過上自由的生活,我竟然以為從那一刻起,他們會迎來幸福的新生。事實上,他們會一個又一個地在我面前死去,死在對抗神族的戰場上,死在敵我懸殊的前線。我自命來人間行俠仗義的俠客,卻對此無能為力。」天雄感到一絲汩汩流淌的淚水從眼角緩緩流下,淚水中混合著鮮血的腥味。
破空而來的巨斧大錘遮住了他的視線,令他看不清發出冰魔法的大法師的身影,也無法看到就要制他死命的敵人的面容。
他奮力咬緊牙膛,身子發狂地在冰柱中掙扎,希望能有奇蹟的出現。忽然間,從他手中的天下劍中湧出一股和他體內感受到的熱流同樣炙熱的能量,那是一種洋溢著狂暴和憤懣的能量,炙熱而狂野,只一瞬間就席捲了他的全身上下。恍惚間,天雄似乎聽到了天下劍的劍刃中傳來的嘶吼聲,充滿了憤怒而悲愴的吼聲,和自己此時此刻的心聲如出一轍。
「這就是傳說中天下劍魂的嘶吼嗎?」天雄的心中閃出一個念頭。但是此時的他已經沒有時間去仔細思考這個問題。就在神族人的兵刃將要接觸到他被凍僵的身體的時候,一直宛如魔咒般囚禁他身體的寒冰奇蹟般地被天下劍上的熱流融化消解了。
天雄的身子一瞬間在漫天飛舞的兵刃影像中消失不見了,彷彿融化在了回頭山脈的風中。
猛烈的狂風撕扯著天雄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他的戰袍因為剛才宛如閃電般迅捷的動作被扯成碎片,他的上身幾乎無衣遮體,古銅色宛如精銅鑄造的面板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他手中的天下劍發出刺耳的嘶鳴,彷彿一隻嗜血的野獸,朝著前方瘋狂地撲去。天雄無暇顧及自己如何能夠在忽然間做出如此迅捷兇猛的動作,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敵。他的雙臂湧動著驚人的勁力,天下劍變得猶如一枚秋葉般輕盈縹緲,幾乎無法承載此時此刻在他渾身洋溢的驚人力量。天雄感到一股凜冽的真氣彷彿脫韁的野獸,掙脫了天下劍四尺劍刃的束縛,奔湧而出,形成一道滔天巨浪般的氣流,發出竹哨一般的破空聲。
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了,即使是反應迅速的神族特擊戰士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當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三名冰系大魔法師中領頭的一人,已經被天雄劍上發出的劍氣正面擊中。他的身子沿著中軸線的位置從頂部開始被剖成整齊的兩片,朝著左右兩邊飛去,一灘鋪天蓋地的鮮血朝他身子的後方狂飆而出,濺滿了後排戰士們的面頰。
天雄的身子快速地朝著剩下的兩名冰魔法師撲去,顯然,第一位魔法師的慘死並沒有熄滅他胸中復仇的怒火。這兩名冰魔法師在這個危急的關頭終於施展出救命的本領,各自唸誦出一句簡短的咒語。隨著咒語的響起,一片厚達兩尺的冰壁猛然出現在兩名法師的周圍,將兩個人團團圍住。這是冰魔法師保命的著名魔法——寒冰鎖,被他們召喚出來的冰壁是來自極北苦寒之地的萬年寒冰,堅愈精鋼,任憑刀砍斧鑿也不會動他分毫。
天雄絲毫不為眼前的冰壁所動容,他狂野地大喝一聲,天下劍橫掃而出,一道精芒彷彿閃電般劃破了長空。擋在他眼前的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