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麼這個時候還過來?”
剛剛準備躺下去的張星憶又撐起身子,有些意外地問道。
“別動別動,躺著就好。”
別看阿斗胖墩墩的,看到挺著大肚子的張星彩要起身,連忙推開前頭的小黃門,自己箭步上前,把手虛放到皇后肩上,示意她躺下去。
“妾想靠著。”
“好好好,我來我來。”阿斗會意,親自動手,把靠枕放好,讓張星彩半躺在榻上。
皇帝做這些,極是自然流暢。
因為在阿斗心裡,最倚重的兩個人,一個自然是相父,一個就是皇后。
沒有相父,則無大漢之興。
沒有皇后,則無皇家之盛。
內府富裕,也是一種興盛嘛,不是嗎?
更何況前頭曹賊大軍壓境時,也是皇后力陳利害,讓自己加快速度,御駕親臨漢中,這才有瞭如今的聲望。
此真賢后是也。
“妾聽宮人說,今日宴會從白日歡飲到深夜,還道陛下已經酒醉了呢。”
阿斗聽到這個話,先是伸揉了一下太陽穴,苦笑道:
“宴會上倒是提醒過自己,莫要喝太多,沒想到心裡一高興,最後還是喝多了。其實我現在還有些頭暈呢。”
如今世上知阿斗者,莫過於張星彩,她看向阿斗:
“那陛下為何不早些安寢?莫不成是心裡有事?”
阿斗點了點頭,伸手握住張星彩的手:
“相父曾與我說過,涼州快則兩個月,慢則三個月,則完全可定,沒想到趙老將軍才用了一個多月。”
“若是不算上在令居吸引涼州魏賊注意力的半個月,平定涼州,最多也就是一個月。大勝的訊息來得太突然,吾心裡有些沒底。”
張星彩微笑:“陛下何憂?”
阿斗搖了搖頭:“倒也不是憂,就是……”
說到這裡,他躊躇了一下。
眼前的皇后挺著大肚子,又隨時要臨盤,此時再讓她耗費心思,也不知道合不合適。
“陛下且說就是。”
張星彩催促道。
“皇后,你也知道,馮永乃是涼州刺史,此事已是定下。但他手下諸多將軍,皆是善戰之輩,到時當如何安排,此事得要考慮清楚。”
張星彩一聽,微一皺眉:
“此事,相父當有考慮,難道沒與陛下提起?”
阿斗一聽,臉上就有些不安和不好意思:
“當然有提起,但皇后莫要忘了,馮永麾下,亦有皇宮裡出去的人,相父卻是讓吾好好思慮一番。”
“吾本看皇后要臨盤了,所以不欲拿這些事情來讓你耗費心思。只是我想了好久,也沒思慮妥當。”
“現在趙老將軍收復涼州的訊息突然傳來,吾實是……唉!”
阿斗雖然能力智力性格都是平平無奇,但平平無奇又不是低能兒。
他自然知道相父此舉,乃是故意讓他試著處理軍國大事。
也算是一番考較。
只是平平無奇的阿斗,面對的出題人是才智絕倫的相父,然後假想對手還是深謀遠慮的妹夫。
身為皇帝,阿斗表示我實在是真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難啊,難啊!
張星彩看到皇帝這一副窘迫像,不禁“撲哧”一笑。
然後又抽出手來,輕輕地拍了拍阿斗的手背:“陛下勿慮,容妾想想。”
第一個孩子給張星彩的教訓,實是太過慘重,甚至讓她到現在還隱隱有些害怕。
所以這兩三個月來,她早已不理事務,專心養胎。
只是如今陛下愁眉苦臉地過來找她,她又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