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半天,啃得不是菊兒,而是自己的老媽。
聵!
睡癔症了。
他問:“您大半夜不在您自己那屋睡覺,您跑我屋裡幹嘛來了?”
媽說:“太陽都老高了,我叫你起來吃飯,結果我差點讓你給吃了。你想誰呢?”
急忙撒謊:“我沒想誰。”
媽噗嗤一樂,“得了吧。你是我腸子裡爬出來的,我還不知道你小子那點兒花花腸子。跟媽說說,看上誰家的丫頭了?”
“您真想知道呀?”
“我可不是真想知道唄。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爸爸像你這個歲數的時候,已經把我娶進門了,那會兒我也才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可我倆不也照樣把日子給過起來了麼。”
“得嘞。您是我親媽,我不能瞞著您。兒子我確實有了相好的,長得一般,可貴在人品端正。”
“這就對了,長相都是次要的,關鍵是看人品。咱家是不富,可咱家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是斜的歪的甭打算進咱家這個門,我這關她就過不了。”
“我就是怕過不了您這一關,所以我才撿著那種人品好的挑。”大頭鬼嘿嘿笑著說。
“那丫頭是誰家的千金呀?也是咱這一片兒的嗎?”媽步步緊逼著問。
“不是咱這一片兒的,咱這一片兒也挑不出這麼好的人品來,誰不知道咱這一片兒的丫頭大都是賊丫頭,除了偷車皮就是偷漢子,我才不跟賊丫頭過日子呢。”
“揍性。你這麼說,不是把你媽我也給捎帶上了嗎。”
“您不算。您是咱這一片兒最為賢惠的那一種,外面都說我爸爸福分淺,攤上個賢惠的媳婦卻早早的丟了命,別人要是攤上您這樣的好女子,家裡面的祖墳都得冒青煙。”
媽被逗得咯咯笑,拿一根手指頭在兒子的大腦袋上戳了一下,“臭小子,淨拿你媽找樂兒。得嘞,我也不問你了,多會兒想要辦事了,提早告訴我,我好託人給你下聘去。”
“要不說還是我媽知書達理呢。聘禮估摸著不用給,有你兒子這張臉、這顆心,她就樂不得的想進咱家的門。”
“行,媽信你。趕快起來洗把臉,把飯吃了。”
這一餐,大頭鬼吃得格外香,一來是媽做飯的手藝好,二來是因為在夢裡見到了菊兒而發自內心的喜悅。他堅信自己很快就能見到菊兒,因為自小到大每一次預感最終都能應驗。
……
“我就問你,你是不是狗眼看人低?!”
三玲茶社當中,大頭鬼大著嗓門、大聲大氣地質問大茶壺。
“不敢。小的儘管眼濁,卻從不敢小看人,尤其是您這樣的貴客,小的更是不敢小看。”
“呸!瞎話,我不信。”
“您信也好,不信也罷,小的都會一心一意伺候著您。您今兒是點茶,還是點酒?”
“我不點茶,也不點酒。我點人,我得把你們這裡所有的人都點醒。去把你們當家人給我叫出來!”
說話好大口氣,完全不在乎風大扇了舌頭。
“她忙,您有什麼示下只管對我說,我在這兒也算半個管事的。”大茶壺自賣自誇地說著。
“你認識這個吧。”
兩條黃燦燦的金子亮出來,差點兒晃瞎了大茶壺那兩顆勢利眼。
“您稍坐,我這就給您喊人去。”
當真是財可通神,僅是看一眼,便立馬跟變了個人似的,真哏兒。
“哎——呦——喂,我的俊少爺呀,我早早巴巴的等著您大駕光臨呢……”
鴇兒媽好不熱情,少爺長、少爺短,臉上的褶子樂開了花。
“甭跟我來這一套,我知道,自我頭一回進來,你們就沒瞧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