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二狠子之後,小卜去找宋四妹膩乎了一宵,轉天一早起來,隨便吃了幾口,便揣了刀子準備出門。
四妹知道他帶刀出門是為宰人,倏然堵著門口把他攔住,問他晚上能不能回來?
小卜嘻嘻壞笑,“怎麼著?還沒膩乎夠呀?”
“別廢話!我就問你能不能回來?!”四妹紅著眼窩,惡洶洶地質問。
“茲管放心,我準能回來。”
“說話可得算數,門我給你留著,你不回來我就不關門。”
“那可得當心野漢子進來,你這麼如花似玉一個大美人兒,一準兒有不少野漢子惦記著上門採你這朵騷包的芍藥花。”
“你要不回來,我就叫野漢子隨便採。”四妹假意威脅道。
“那可不行,野漢子都給我採了去,到時候我就沒法採了。”小卜嬉皮笑臉地說混賬話。
“不想讓人採了你的花,那你就必須回來。”四妹一下將小卜抱緊,“天殺的,你就是這麼叫人不省心。”
“好,好,好,我答應你準回來就是了。”小卜輕撫著四妹的秀髮,語出真誠。
“這可是你說的,你得說話算數,不然我就不放你走。”
“發誓,發誓,我發誓,我要是不回來,我養得花就叫野漢子採了去,叫我一輩子當光棍兒,我這麼說你總該踏實了吧。”
四妹噗嗤一樂,鬆開雙臂,“早去早回,聽話,乖。”
“行了我的媽,兒子知道了。”
說罷,小卜搖頭晃腦地哼唱著蕩調,一步三晃地出了院門,兀自直奔火車站,去往塘沽找元寶慶。
元寶慶早在塘沽養了個外宅小夫人,而今正在這位小夫人的溫柔鄉里躲清閒,本以為躲一陣子就能把災禍躲過去,卻不想災星不請自來,已經到了他的家門外。
小卜先是圍著院子轉了一圈兒,瞅瞅院牆挺高,沒梯子不大容易爬上去。又見大門緊閉,如果直接叫門,估摸著不能叫得開。
於是乎,小卜朝著一個蹲在樹下吧嗒旱菸的老漢走了過去,以借火為由跟老漢套近乎,只為從老漢的嘴裡套些有用的話出來。
老漢自稱老蔫巴,也是個愛叨叨的主兒,跟小卜搭上話之後,便不停地叨叨起來沒個完。
小卜將整盒的菸捲兒塞到老蔫巴的手裡,“您抽我這個,法國牌子,朋友硬塞給我的,我抽不慣洋菸兒,您愛抽您拿著。”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老蔫巴拿了小卜給的法國香菸,自是小卜問嘛他就如實說嘛。
老蔫巴告訴小卜,高院牆裡面的娘兒們不是個正經玩意兒,爺兒們平時不來,她就弄些姘頭進去耍,這幾天爺兒們來了,她那些姘頭也就不敢過來了。
小卜又問:“平時的吃喝用度,都是由誰供應?”
老蔫巴說:“她家有個使喚婆子,是我們這兒有名的賭棍黃老四的婆娘,平時全由黃老四的婆娘幫著裡外打掃,像是買菜買米、燒水做飯這些差事,也都是黃老四婆娘的活。偶爾黃老四也會幫著忙活忙活,主要是幫著給騷貨滿處踅摸小白臉兒。”
小卜嘿嘿笑了幾聲,低聲對老蔫巴說:“我也不瞞您老,我也是聽說了院裡的女人稀罕小白臉兒,所以我才過來探探虛實。”
“呦喂。”老蔫巴吃了一驚,忙問:“你不會也惦著進高牆大院,給騷貨當面首吧?”
“您不想呀?”小卜眯縫著眼皮,歪斜著嘴角,一臉的壞笑。
老蔫巴立時來了精神,左右瞅瞅沒人,才小聲對小卜說:“怎麼能不想呢,我要是有你這個歲數,說什麼我也得想法到裡面去跟她膩乎膩乎。唉……歲數大了,人是活著,可那玩意兒已經死了,平時解小手,要不用手託著,準得尿一褲子。知道我為啥在這兒蹲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