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立刻回答。
縱然如此,皇祖父已是世上最關心他的親人了。
“當年是皇祖父親自送我至神廟,懇請師父救我一命,孫兒這條命,本是皇祖父所救,唯有感念,談何怨怪。本是孫兒……讓皇祖父失望,未能夠開啟天書。”
聖人回頭,愧疚的目光落在司照身上,“也許這才是天意。”
司照斂眸。
皇祖父道:“聽顧兒說,你的罪業碑上已然無字,想必是經年修行頗有裨益。此番你救下靈州,朕亦深感欣慰。”
司照為祖父斟茶的手微頓了一下。
看來師父,並未將罪業碑文盡現之事告訴祖父。
司照心頭莫名一鬆。
“至於修補靈根之事,祖父自會另想他法。”
“一切得失皆乃孫兒的修行,有沒有靈根於孫兒而言已不重要,望皇祖父莫再為此事勞心。”司照誠然道。
“你啊,現今說話行事倒真是愈發的有佛性了……”聖人見皇孫不願再提,亦掩去了滿面痛心,“也罷,此事倒也不必操之過急,皇爺爺年事已高,卻另有一樁事放心不下。”
“若孫兒力所能及,當為皇祖父分憂。”
“是你的婚事。”
大概話鋒轉得太快,以至於司照微微愣住。
“我……”
“自你十四歲時朕便想著要為你議親,你呢,每一年都有新的藉口,巧立名目、花樣百出,呵呵,如今你自己看看,皇室宗親之中,過了十八還未成婚的,是不是就剩你一個了?”皇祖父嘆了一口氣,“今時今日,不能再以年少為由搪塞朕了。”
司照難得的現出些許窘意。
“孫兒於神廟修行,早已無塵世之心,何況……”他頓了一下,“我五感未愈,娶妻怕是誤人幸福。”
原本還一臉慈愛的聖人終於正色:“皇嗣關乎社稷,你乃我大淵皇儲,這是你理應盡的責任!眼睛既已復明,若再反覆推辭,朕明日就頒一道選皇太孫妃敕,令百官各自舉言十四歲以上的嫡女孫女,朕,親自來為你選妃。”
司照神色微微一變,起身抬袖:“皇祖父三思。”
“朕知你向來淡泊於女色,也不曾要求你妻妾成群,但選太孫妃之事迫在眉睫。待你成了家,至少那幫老臣就不能以此為彈劾,某些風聲自然也會淡下,屆時……”
話未說完,忽見有人跌跌撞撞奔入殿內,跪身通稟:“陛下,昭儀殿派人急稟,小公主……出事了。”
晴空湛藍,纖雲不染。
一道金黃的陽光探入屋中,透過輕柔的床帳,輕飄飄地灑在身上,烤得整個人暖烘烘的。
“小姐,日上三竿啦,再不起,小心老爺又把郎中請來給你診脈了。”
柳扶微舒舒服服伸著懶腰,聽著小婢女阿蘿的抱怨聲,打著哈欠道:“阿爹也真是……我才回家幾天,連睡到自然醒都不讓……”
“小姐,你這些日子除了吃就是睡,郎中都說你是‘陽氣不足’……哎,別又倒下去了,先洗把臉……”阿蘿遞上溫熱的方巾,就著自家小家臉上一頓輕輕揉搓,“前些天一直陰著,難得放晴,可不得出去曬曬太陽,補補陽氣?”
柳扶微清醒了些,伸手捏著阿蘿的臉頰,笑道:“你是不是昨晚又揹著我偷吃好吃的啦,臉蛋怎麼都嘟嚕起來了?”
“才沒有!”
回來好幾日了,柳扶微依然沒有太多真實感,每日一睜眼總會本能地擔心又回到那兇禽蔽日的山野、陰森可怖的幻林、海浪濤濤的島嶼,非得調戲調戲自家小婢女,才敢信自己是真的回了柳府,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阿蘿一邊給她穿衣,一邊心疼道:“小姐在外邊定都沒好好吃飯,腰都小了兩圈,之前的衣裳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