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滿月被他拉回神。
駱崢沒什麼表情,「她跟著一起出來,你不煩?」
梁滿月:「……」
煩。
煩得要死。
但這大晚上的,把小丫頭一個人留在派出所,也確實有點兒……梁滿月想了下形容詞,最終蹦出一個感嘆句,「你挺狠的。」
駱崢嗤笑出聲,「你這麼聖母我還有點兒不習慣。」
「……」
梁滿月眼波微動,看起來不大服氣,「你說誰聖母。」
跟著就「嘶」了一聲。
駱崢眉頭一皺,力度放輕,「這回呢?」
梁滿月把蒼白的唇咬得發紅,「你故意的。」
駱崢:「……」
也不知道哪裡攢來的好耐性,駱崢蹙著眉,手間的力度再度放輕,嘴上卻硬邦邦的,「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扔出去。」
梁滿月耷拉著嘴角,倔得不行,「我不是聖母。」
「嗯,你不聖母。」
駱崢嗓音低淡,蓄著冷波的眼洋洋灑灑地瞥了她一眼,「你也沒不要命地衝上去救人。」
話裡話外諷刺一流。
梁滿月噎了下。
要不是正在清理傷口。
她還真想擼起袖子和他幹一架。
但也只是想想。
畢竟她身殘志堅的,這男人渾身力量,怕不是一根手指頭就能把她摁地上。
神態不自覺流露出星星點點的憋屈。
目光流轉間,被駱崢輕易捕捉到。
駱崢語調難得正經,「後悔了?」
就很奇妙。
明明他沒說幾個字,梁滿月卻能正確理解他的意思。
這種不著痕跡的默契,像一根隱形的絲線,拉扯著梁滿月微跳的神經。
她垂下眼簾,平息了一口氣後,老老實實地回答,「後悔。」
「怎麼說。」
梁滿月目光由亮轉暗。
頓了頓,她說:「後怕。」
駱崢手頓住,撩起眼波,長驅直入地看著她,像是在等她的傾訴。
梁滿月眨著纖長濃密的睫毛,唇瓣幅度微小地扯了下,「太著急,在那會兒就上頭了,沒想那麼多,但事後想起來,莽得有點兒不要命了。」
「是挺上頭的,」駱崢嗓音平穩低淡帶著若有似無的責備,「人家倆人你就敢衝上去。」
「……」
「也不知道據理力爭。」
梁滿月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駱崢幫她貼好創可貼,淡聲命令,「另一隻胳膊。」
大概是這一整天,梁滿月耗費了過多精力,以至於她連還嘴的力氣都沒有,乖乖把胳膊交代出去。
這一次,駱崢在力度掌握上熟稔了許多,很快就把傷口處理好。
走的時候,他還幫梁滿月買了一些處理跌打損傷的藥,上車後,直接丟到梁滿月懷裡。
想著她是醫生,就沒囑咐。
實在是太累了,梁滿月坐在副駕,老老實實地抱著塑膠袋,一路上也沒怎麼跟他說話,就這麼睡了過去。
本以為一醒來會到家,卻不想車停在半路,駱崢把她帶到一家肯德基門口。
梁滿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滿臉問號地看著駱崢。
濃鬱漆黑的夜色下,男人平靜而飽含深意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你睡著的時候,肚子一直在叫。」
「……」
在姑娘驚措的目光中,駱崢頑劣勾唇,「跟打雷似的。」
-
如果不是駱崢的自作主張。
梁滿月都快忘了自己今天只進了一次食,但胃叫得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