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滿月自覺自己平時對待外人的脾氣挺好的,但這這一刻,她是真的繃不住。
積攢幾天的鬱氣在這一刻累計到頂點,梁滿月下意識提高音量,「等?我要是能等又何必大早上給你打電話呢?!」
「哎你這什麼態度啊,我也是有事嘛,也跟你說了抱歉。」
「抱歉有用嗎?你知不知道——」
話還沒說出來的一瞬。
走廊前方突然出現一道身影,那人一身黑色,帶著口罩和帽子,手裡拎著一桶油漆。
餘光忽地被他吸引住。
梁滿月下意識抬起眼眸,卻在下一秒,那人走到距她一米遠的地方,突然揚起油漆桶。
電光石火的一瞬間,身後突然出現一股難以反抗的力道,猛地拉住她,往後迅速一躲。
「嘩」的一聲。
鋪天蓋地的油漆味在空中散開。
這短暫的一瞬間,如同做夢。
梁滿月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貼在男人柔韌堅實的胸膛。
震驚,恐懼,驚慌,在這一刻混在一起,貫穿整個身體,直至一隻手,安撫又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耳垂。
「梁滿月。」
低磁發啞的嗓音從頭頂落下來。
梁滿被拉回神,一幀一幀抬起頭,視線從男人起伏的喉結,掠過鋒利筆直的下頜線,最終停留在那張硬朗又熟悉的臉上。
駱崢眉峰冷凝,低黯的眸光緊張又關切地鎖著她。
在她眼淚掉下來的一瞬,他抬起被紅色油漆潑髒了的手,用帶著薄繭乾淨的指腹,擦了下她的眼角,聲音輕得像羽毛——
「還好嗎?」
第26章 誰是你女朋友
對方話落的一剎那。
梁滿月感覺自己緊繃的神經像是終於落地的玻璃杯, 眨眼間摔了個粉碎。
這兩天裡,所有積壓的負面情緒在這一刻找到了發洩口,她下意識拽著男人的衣角, 滾燙的液體順著發紅的眼尾大滴大滴往下砸。
像個委屈至極的小朋友。
然而即便是多年以前,她十幾歲的時候, 駱崢也從沒見她哭過。
他以為梁滿月天生就是不會哭。
但這一刻,他才發現不是。
沒有人不會哭。
所有看似無堅不摧的平靜冷漠, 也只是包裹在外的假象,她和別的姑娘一樣,柔軟細膩且脆弱, 同樣需要愛與呵護。
越是這麼想, 心被揪著的感覺越強烈, 隨之而來的, 還有洶湧的煩躁感在身體裡泛濫。
鋒利的喉結上下滾了滾, 駱崢手掌覆在她頭腦勺上,像是安撫般,把梁滿月朝懷裡按了按, 只是一瞬間, 兩人就以曖昧的姿勢嚴絲密合地摟在一起。
下巴抵著她溫熱的頭頂,駱崢聲音震顫發啞,「這樣會不會好受些?」
梁滿月沒有掙扎。
她像是一個任由擺布的洋娃娃, 靠在駱崢的堅實胸膛上,感受著他的體溫, 氣息,心跳,以及牢牢扣著她後腦勺的那隻寬厚溫暖的掌心。
眼淚在男人領口暈成大片大片的水漬,她卻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說, 一個音節也沒發。
……
駱崢不是突然出現的。
在駱懷遠病情穩定後,他第一時間回了頤夏。
於公,隊裡事務繁多,很多案件需要他的意見和指揮,他必須早點回去做主心骨;於私,則是為了梁滿月。
那天早上,他急匆匆地回了安北,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院看駱懷遠。
可惜駱懷遠並不領他的情,在他看護的第一天,就和他吵了一大架,原因是駱崢在那天每隔十分鐘就有一個電話打過來,而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