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丹倒是釋然般,嘆了口氣,把來龍去脈跟她說了一下。
總的來說,就是許宗海一直依附沈家,不止在十幾年前把梁滿月送過去,甚至在江惺出道沒多久後,介紹給了剛回國的沈清釗。
他知道沈清釗想要什麼。
雖然找不到梁滿月,但他手裡有別的替代品,那就是江惺。
果不其然,江惺很快就被沈清釗的錢勢吸引,成了依附他而攀活的菟絲草,只是她沒有菟絲草那般絞殺的能力,反倒是在發覺沈清釗只不過把她當成一個替代品,一個玩物後,憤怒到脫軌。
這也是為什麼,在那次見面,江惺會憤恨地對梁滿月說,為什麼是你。
為什麼我是你的替代品。
為什麼沈清釗想要的是你。
可飽受折磨的人卻是我。
像是忽然想明白這個道理,梁滿月短暫地出神,而後又被江丹的話拉回來,「江惺走的那天,是許宗海最先得到訊息的,我當時因為驚嚇在家裡暈倒了,醒來的時候,他已經把所有手續都辦完了,我也是前不久在他跟我坦白的時候,我才知道……」
江丹吸了口氣,笑得非常諷刺,「才知道他替沈清釗清除所有痕跡,刪掉了小區監控,這樣,沈清釗又會給他回流一大部分資金。」
「而像這樣的狼狽為奸,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梁滿月靜靜聽著。
心裡卻翻湧著驚濤駭浪。
安靜了會兒。
她問,「他為什麼要告訴你真相,你又為什麼報案?」
「因為沈清釗被抓了。」
江丹悽然一笑,「他沒有依靠,債又還不上,只能跑路,最後也是沒辦法,過來求我,他說他已經在懸崖邊上了,他希望我能看待多年夫妻情分上救他。」
梁滿月有些不可思議。
她實在想像不出那樣頑固且時刻高高在上的男人,會這樣低聲下氣求著一直被他看低的老婆。
「到那個關頭,什麼自尊顏面,又算個什麼。」
江丹諷刺地扯著嘴角,「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我的錢早就被他挪走填補虧空了……但我就算有錢,我也不會給他的。」
「這麼多年,我什麼都為他做了,我什麼都給他了,可他呢,給了我什麼……傷害我一個人不夠,還要傷害你們。」
至此,來龍去脈已經全部清晰。
梁滿月忽然眼眶浮熱,清淺地吐了口氣。
江丹眼眶發紅,她擦了下眼角,乾脆地對她說,「玥玥,這些年是姑姑糊塗,是姑姑對不起你。」
聽到這話的瞬間。
梁滿月胸口裡的某處舊傷,像是被重新碾磨一般,發出細微的刺痛。
思緒短暫的空白後。
她僵硬地別開視線,盯著遠處地板上的一小圈光亮。
江玥低下頭,「如果我當時相信駱崢的話,相信你,事情也許就不會這樣了……」
「駱崢?」
梁滿月眉梢微抬,緩緩回過頭,「關他什麼事。」
「你不知道嗎?」
江丹稍許停頓了下,像是在努力回憶,「當時那件事過去沒多久,他私下裡來找過我幾次。」
十四歲的青澀少年,明明自己心智都沒有完全成熟,卻一遍又一遍地對江丹重複解釋,說這件事也許不是江玥做的。
那串手鍊雖然是她的,可這並不能代表想要蒙死許耀的人也是她。
但那時,所有的辯護都已經遲了。
江丹說了什麼。
她說,證據已經擺在眼前,江玥也已經同意去沈家了。
言外之意就是,這件事已經塵埃落定,不會再改變什麼,在所有人眼裡,做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