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的身子現在已經好了不少,每次刮完出痧都開始變慢,顏色也在慢慢變淡,而不再是開始的紫黑色。
她回到家,卻找不到他的人,不在堂屋,也不在廚房,她推開後院的門,籬笆下面也已經有了一點綠意,對面的田埂間開始有人育苗,小院一眼就能看到頭,他也不在。
她回到堂屋,心念一動,出門走到屋子的側牆,果然,他正蹲在雞窩裡,盯著什麼看著。
“小綽兒,你…”
他突然回過身,對她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指了指一團草堆裡的兩隻蛋,蛋殼發出碎裂的聲音,咔咔的,鸕鷀蛋開始孵化了。
一隻蛋殼上出現了一道裂縫,越裂越大,一團灰絨絨的小球鑽了出來,朝林綽發出低低的糙啞叫聲,跌跌撞撞地爬到他腳邊,不動了。
林綽回身看著梅朔,“阿朔,沒有大魚鷹,誰來餵它們?”
“不用,人家跟我說這種玉面鸕鷀和普通的鸕鷀不一樣,不用伸到大鳥喉囊裡啄東西吃。”她也走到他身邊蹲下,伸手在那團軟軟的灰色絨毛球的腦袋上戳了一下。“把魚肉弄碎了給它們吃就可以了,不過不要喂太飽。”
另一隻蛋也開始發出呲呲的碎裂聲,不過這隻裂得很奇怪,一直到小雛鳥鑽了出來,腦袋上還頂著一小塊蛋殼,沒有掉下去。
這隻也開始搖搖晃晃地走著路,林綽覺得實在沒辦法把這兩個毛絨絨的小雛鳥和它們長大後泛著金屬光澤的黑羽聯絡起來。不過她剛剛說不是普通魚鷹,“那它們長大了會有什麼不一樣?”
“我也不知道,好像會大不少,顏色也不太一樣吧。”
兩隻小雛鳥一前一後趴在林綽的腳邊,雞都自己跑出去找食了,只剩下孵蛋的那隻在一邊窩著,兩個人蹲在裡面,顯得很擠,梅朔站起了身,笑道,“我看它們認準你了。”
林綽一手抓起一隻,“阿朔,我會好好馴養的,夏天的時候,你就可以帶著魚鷹去打漁了。”
“好,我等著。”
***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你真都記下了?”
“嗯。”
梅朔翻著書頁,《百家姓》一本唸完念熟,看來這卷《千字文》會更快,她該再去弄些書來,再過些日子,都可以教他寫字了。
“男慕貞潔,女效才良,知過必改,得能莫忘…”
林綽停了下來,梅朔歪過頭,“怎麼了?”
“它寫知過必改。”
“嗯?”
“只是覺得很好。”
梅朔輕笑,他繼續念下去,竟是一個字也沒有錯,他學的並不快,她細細解釋過還要重複幾遍他才能全記下,不過很認真,也記得很紮實,記下了就不容易忘,讓她這個身為夫子的妻主很有成就感。
檢查完之前學的,梅朔開始教他新的字。“等我開始打漁了,以後改晚上教你。”
“嗯。”
“要是下雨天不出去就多學些。”
他繼續點頭,梅朔又道,“你的九連環解開了嗎?都好幾個月了。”
他扁了扁唇,“你不肯教我。”
“我教你就不好玩了。”她伸手抓過床櫃上的九連環,“我好像還欠你一個故事,教你解是不行,不過和你講個九連環的故事好了。”
“好。”他放下手裡的紙張,半回過頭看著她,梅朔一手攔在他腰間,往上抱起了一點,鬆開手,下巴擱在他肩上,一手撥弄著圓環,“你看這中間,長長的像是一把劍,因為這個發明九連環的人是個帶兵打仗的將軍。”
“將軍不是打仗的嗎?她做這個幹什麼?”
“那個時候,天下還沒有太平,三分天下,她常年在外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