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銳吸了下鼻子,拿起新的布條捋了捋,“要我教你嗎?”
“不用。”她淡淡的說了聲,頭一低,又開始搗鼓起來,眉頭鎖的更緊。
陳銳快速看了她一眼,放慢少許手上的動作。
又是半小時後馮婧惱火的將拆開的成品往邊上一扔,面色挫敗,嘴唇微微嘟著,彷彿被人搶了東西的小孩。
陳銳停了動作,抬眼看她,馮婧無力道:“你教我!”
陳銳有些想笑,極力忍不住了。
身子一斜把縫到一半的葉子遞到他面前,緩聲開口,循循善誘著,“看見這根線沒有?……對摺……然後這邊有個角了,順著這條線折過去……”
馮婧按著他說的方法磕磕絆絆動作著,可出來的樣子完全和他的不同,雙手捏著布條搭在膝蓋上,聲音低低的,“不對啊,我的怎麼這個樣子?”
陳銳瞟了眼,伸手過去戳了戳其中的一個角,“這邊折過去太多了,線沒對齊。”
馮婧便又重新改了一遍,模樣反而更離譜了。
陳銳無語道:“扔著吧,重新拿一根縫,這個我來。”
馮婧聽話的扔到一遍,新拿了一根,之後又陸續新拿了很多根,時間便就這麼過去了,可她還是沒學會。
陳銳很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以前那花怎麼學會的?這個不比花難呀!”
“去那邊工廠看著學的。”她搓了搓臉,小聲道。
“學了多久?”
馮婧難堪的說:“一星期!”
陳銳張了張嘴,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怎麼有人可以手笨到這個程度?而且還是個女人。
另一邊馮婧也沒好到哪去,她不是感到一般的丟人,手工活居然還比不上一個男人,這種事說出去誰信?
詭異的尷尬沉默中,陳銳正要收拾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再繼續,突然眼前一暗,空調那邊發出一聲輕響,然後什麼聲音都沒了。
彷彿進去了另一個空間,連呼吸都能被吸收進去。
他摸索著把手上的東西放到一邊,隨後因事發突然驚到時被針戳了一下的手指往褲子上摩擦了下,陳述現狀:“斷電了。”
這晚正巧連月亮都沒有,穿過廚房窗戶望出去是一片潑墨般的黑,對面樓層零星的燈火也消失了。
他從口袋掏出手機,這是前段時間剛買的,最古老的那種手機,只有最基礎的功能,現在主要用來聯絡衛維基。
把手機內建燈源開啟,淺淺的散開些許光線,用處不大,但也比伸手不見五指的好。
馮婧抱著膝蓋坐著,頭低低的看不出表情。
“估計等會就來了。”陳銳安慰了她一句。
馮婧沒啥反應,好一會才道:“可能是小區內部的保險絲斷了,很早之前也有過一次,那會斷了一夜。”
她煩躁的抹了把臉,現在客廳還有空調製熱過的溫度,但維持不了多少時間,很快就會冷下去,到時怎麼辦?
“說不定是哪接觸不良呢!”他往牆上一靠,將曲攏的雙腿伸展開,閒閒的交疊在一起。
“但願吧!”
很多東西說好聽點叫有信心,說難聽點叫自欺欺人,室內的溫度以可感的速度降了下去,而燈光依舊沒有復甦的跡象。
馮婧開始搓手,一下一下速度由慢到快,雙腳也慢慢的磨蹭起來,顯然已經感覺到冷了。
而這還僅僅是開始,黑暗中的感官敏銳度是成倍存在的,這讓馮婧感受到的溫度更加低了幾分,她將身體蜷縮的更攏,看過去像只暴露在外的繭蛹,微微蠕動著,帶著十足的自我保護意味。
“你生來就這麼怕冷?”陳銳看了一會問道。
“以前不覺得,現在更怕冷了。”她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