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只是恰巧進了這座山神廟邂逅公子,其它的就什麼也不曉得了。”
那秀才呆了一下,道:“是了,是妳用金針替我療傷救醒我的。”
他停住腳步,兇色漸漸收斂,目光變得柔和了一些,啟口問道:“妳說妳姓羅?”
羅羽杉心情略微一鬆,思忖道:“瞧這情形,他並非是個瘋子,八成重傷之後淤血堵塞腦顱,造成了暫時的失憶。”一頷首道:“不錯,小妹正是姓羅。”
那秀才靜默了會兒,忽的嘆口氣道:“對不起,羅姑娘,我真的什麼也記不起來了。方才對妳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羅羽杉含笑道:“公子不必客氣,小妹也有冒昧唐突之處。”
那秀才點了點頭,剛要再說什麼,猛地身子晃了晃,張嘴又嗆出一口殷紅的淤血。
羅羽杉扶著他就地坐下,說道:“你現在莫要再胡思亂想,還是凝神療傷要緊。”
秀才孤傲森冷的眸中閃過一抹感激,默默地合目盤膝,雙手在小腹前捏作法印,抱元守一運功疏淤。不消半刻,他全身冒起一團淡淡的暗紅霧氣,噴出的鼻息如同兩縷筆直的煙柱向上升騰,凝聚不散,情景殊為怪異。
羅羽杉心下疑竇叢生道:“這人到底是誰,我救了他究竟是對是錯?”
如此到了天明時分,那男子收功睜目,長身而起。不過短短半晚,傷勢竟似好轉了許多。
羅羽杉暗暗驚異,記著要到鎮上買酒,便道:“公子既傷勢無虞,小妹便先行告辭。”
秀才搖了搖頭道:“我不過是暫時將內傷強行壓制了下去,要徹底復原尚需一段時日的靜養。羅姑娘,妳要去哪裡?”
羅羽杉心念一動,思忖道:“此人來歷不明,又失去了記憶,無法說清自己的姓名身世。不如我將他引到鎮上,或可從那些鎮民口中問出端底。”
她微笑答道:“小妹要去前面的鎮子裡買酒,公子是否同去?”
秀才想了想,似也不願這麼快就與羅羽杉分手,點頭道:“好啊,我跟妳去。”
兩人出了山神廟,走進小鎮。
此際天光見亮,街上已有三三兩兩的路人,不少鋪子陸續開了門,見著羅羽杉和那秀才一前一後走過來,均感愕然。
這些鎮民僻居臥靈山中,連縣城也難得一去,何時見過羅羽杉這般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瞧得一個個目瞪口呆,全忘了手裡的活計。
一名擺攤的小販嚥了嚥唾沫,低聲嘀咕道:“你孃的,這不是仙女下凡麼?”
旁邊另一個賣南北貨的小販拎著條曬乾的鹹魚,錯愕道:“老三,你瞧那不是住在山神廟裡的何秀才麼,不會是讓這位仙女般的姑娘看上了吧?”
那被叫做老三的小販輕笑道:“你是戲文看多了吧,這酸秀才窮得叮噹響,還能癩蛤蟆吃到天鵝肉?多半是他色膽包天,自顧自厚起臉皮跟著人家大姑娘。”
他們說話的聲音雖輕,可一來街上清靜少人,二來這秀才身負上乘修為,自是一字不落聽得清清楚楚,鼻子裡低低一哼,雙眸中透出一股煞氣,直射向二人。
那賣南北貨的小販立時渾身打了個寒顫,手裡的鹹魚失神松落。
羅羽杉急忙低聲勸道:“只是些尋常鎮民,你莫要為難他們。”
那秀才沉默不語,好一會兒才徐徐收斂眸中寒光,轉過頭去。
那兩個小販如獲大赦,只覺冷汗溼透衣衫,雙腳不住打顫發軟,差點蹲坐在地。卻不曉得若非羅羽杉相勸,兩人的性命頃刻間便要交代。在無形裡從鬼門關外打了一個轉兒,又懵懂不覺地逃了回來。
羅羽杉柔聲招呼道:“兩位大哥受驚了,你們可認得這位秀才?”
名叫老三的小販膽子稍大些,又見羅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