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打翻陰差逃走、不肯安分入輪迴,理由正如他對郎萬一說過的‘總要知道我死在了誰的手上’。陸角八畢生講求公道,這次他要為自己討一個公道,追查碗中邪靈的來歷。
陸角究竟是如何追查的,這些年他到底在幽冥何處,這些事情無人知曉,總之,他追到了褫衍海,但那個司昭並不是‘終點’,到最後他終於尋得了禍患的源頭:黑暗籠罩的西陲深處,小小土廟供桌上的祖大帝寶碗。
以陸角的見識、心思,見到黑暗、見到真碗,怎可能還不明白真相。
而他以遊魂入己碗、重新補好‘真碗’,便是他的正道本色、離山本色。
以他之力,斷斷滅不掉這磅礴邪氣,但以他之力,至少能封堵漏洞、掐滅源頭,讓真碗中的黑暗魔物永無出頭之日!
也許陸角八入身碗中世界去了,蘇景對碗境只是驚鴻一瞥,沒看到師父不代表他老人家不在其中;
也許他變成了‘碗靈’。未入化境、俯身碗壁靈消智泯變作一段無智魂;
更可能為補碗魂飛魄散。
師尊下場無人得知,歸結根底,祖大帝寶碗重歸完整,法力暴漲。內中兇屍再沒了作祟機會,即便今日西仙亭大陣未能成功施展,西方黑暗也成了無源之水,或能為禍一時但遲早有傾滅喪盡一天。
相比賀餘。師尊所為不驚天不動地,只不過在拔腿離開、捨身補碗之間,他選了後者。
師父對淺尋說:陸崖會助我擋下所有攻勢。
確是如此,如果陸老祖在場。定會畫天河、升明月,抵擋所有邪魔猛攻,為兄長打下一片清淨、融他靜心補好寶碗。
陸崖九不在。淺尋在。一樣。
蘇景、塵霄生、三尸整肅衣衫,面對祖樂樂寶碗認真跪好,做離山七拜大禮,祭八祖。蘇景心中說不出的唏噓,巨靈屍、青銅碗、師尊陸角與師孃藍祈、陽三郎、陽世幽冥,一件事、串串事牽扯不斷,直到。。。金烏隕落。陽三郎沉迷、大師孃飛仙、師尊可能殉道、幽冥西方大禍消弭!
那一因誰種下?那無數果各落各家。蘇景拜師尊。
待離山弟子起身,猶大判為首,陰陽司一群高官也對大碗對大禮參拜,既是拜祖帝、也是敬陸角。
拜過碗,判官們又齊齊對淺尋施禮,戰於西陲要害,便是助戰西仙亭,這個人情不能不謝;助陸角補碗便是扶持輪迴,這一重大恩更是要謝。
淺尋卻低著頭不去看判官一眼,愣愣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她的心空空的,在陽間時煉屍就為來幽冥找陸角,如今。。。。。。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了。
猶大判不在意淺尋的漠然,言辭誠懇,講出自己的敬意、謝意。
無論過程如何,西方黑暗的事情此刻都已了結,蘇景上前:“師孃。。。。。。”
淺尋知道他想說什麼,搖了搖頭:“陸角的下落莫名,可能只是因補碗陷落內中化境,以他智慧,就算遊魂無力也未必找不到出來的辦法,我在這裡等一陣,你走吧。”
等不到人怎麼辦?淺尋不知道,為陸崖九找回兄長,已經是她最後的心願了。
淺尋從來說一不二,蘇景知道沒有相勸的餘地。忽然,猶大判皺了下眉頭,旋即脫口怒叱:“混賬!”
三尸心裡正沒法說的不痛快,聞言同時大怒一起跳到猶大判面前:“你罵我師孃?!”
猶大判搖頭:“罵田上。”說話間轉目望向蘇景:“此間禍患,與田上有脫不開的干係。”
蘇景想了一下才回憶起‘田上’這個名字,鍾大判留下的《誅殺冊》最後一頁所錄、始終未曾歸案的猛鬼田上,問:“究竟怎麼回事?”
尤朗崢紅袍問刑‘上林’,已經審出所有口供了。
“陽間有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