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塵深深望著他，&ldo;我卻不能。我引你去凡間時便已知今日，抱歉。&rdo;
他為自己的隱瞞而道歉，但他也知道，一句道歉並不能改變什麼。
應周的目光是落在他身上的，混沌之中無有光點，許久之後，他薄唇微動。
&ldo;……為什麼？&rdo;
三個字中包含太多。
他還願意問，還想知道，天塵鬆了一口氣，&ldo;敖淵龍君分一魄下凡是天命，你與許博淵的相遇亦是天命，不周山裂，九重天塌，皆是。我不能與你說太多，但山君，你今日不會死，這也是天命。&rdo;
應周沉默。
&ldo;山君，&rdo;天塵注視著他，&ldo;許博淵命中有一子。&rdo;
應週一怔。
&ldo;你明白我的意思嗎？&rdo;
天塵的聲音很輕，輕到除了他與南靈，無人可察。
但那聲音彷彿一簇火苗，輕柔在他心口點起一點暖意。應周愣在原地，本已幾乎消散的身體驟然停下，天塵道：&ldo;還有力氣嗎麼？你身上的傷太重，這裡有玉瓏，服下會好一些。&rdo;
南靈適時接話：&ldo;對對對！我給你煉了玉瓏，你快吃下去！&rdo;
他老淚縱橫，哆嗦著開啟裝有玉瓏的盒子，&ldo;誒！快把法力收起來！你這麼虛弱，這一顆藥怕是不夠用，你先吃著，老頭子這就回去再煉！&rdo;
藥遞到了眼前，應周卻只看著天塵，&ldo;你……不是騙我……？&rdo;
仙魂交融的靈胎並不少見，譬如朝玲就是。但許博淵是凡人，他們怎麼可能……
&ldo;我不是騙你，山君，方才我便說過，敖淵龍君一魄入凡，亦是天命。&rdo;
應周瞳孔微微縮緊，目光躍過天塵肩頭，看向了他身後的敖淵。
他驟然明白過來，一模一樣的臉，那種熟悉感，還有敖淵那一句&ldo;他是我，但我不是他&rdo;，究竟是為何。
原來如此。
當真是……
罷了。
他垂眼，盡力收攏僅剩不多的微薄法力，沉默著從南靈手中接過那一顆玉瓏，乾脆吞了下去。
玉瓏化為溫暖細流竄入五臟六腑。
天塵與南靈對視一眼，皆鬆了口氣。
&ldo;應周，怎麼樣啊？&rdo;南靈小心翼翼問。
身有靈胎，對萬念俱灰的應周理應是件好事，可是應周臉上無悲無喜，南靈看不出他此刻是什麼想法，甚至有種，應周並沒有為這個新的生命而振作的不好感覺。
應週一言不發，果然沒有答他。
一旁的天塵也眉心緊蹙，南靈捂著心口無端緊張，為何他總覺得事情並沒有到此為止？
他又試探著問：&ldo;我送你回山裡去？&rdo;
應周輕輕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古井無波，卻令南靈心中咯噔一聲。
他聽到了天塵的輕聲嘆息。
咔！
又是一聲巨響，大殿再次下沉了數寸！
&ldo;怎麼回事？！&rdo;
&ldo;又塌了！&rdo;
南靈堪堪穩住身形，慌道：&ldo;應周，你……&rdo;
應周在他眼前站了起來，推開他想要攙扶的手，轉身向著殿外走去。
白衣廣袖，肩脊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