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的陽光已經不如正午時磨人了,更多了幾分懶惰。
沈逾之坐在客廳臨窗的軟塌中,側頭去看身邊落地窗外的光景——此時映照進客廳的陽光已經弱了許多,幾束光影堪堪打到他身側的沙發上,迎合著塌陷的沙發邊緣映出一道道光塹,連著他上半張臉,一同隱沒在日光的餘韻中。
他盯著自己剛包紮好的右手手臂,心中無法抑制得想到了那個面上帶了道可懼傷疤的男人。
沈逾之換了個姿勢,仰頭看向天花板,趙川西的事故報告讓他之前和蔣磬所提出現場有兩夥不同勢力的想法,變得更加可信有依據了起來。
沈逾之閉上雙眼,受傷的右臂沒什麼力氣地擺在一旁,左手支起,食指和中指併攏頂在了太陽穴上。
可是他也心知肚明的是,吳越說的沒錯,十年前的那夥人不可能現在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那麼趙川西五年前的失蹤又該如何解釋,他們還有自己沒有意識到的同黨嗎,還是說趙川西就是他們的人?
沈逾之微眯雙眼,左手枕在頸後,抬起右手,漫不經心地前後看了一下。
他當時還是太小,如果有遺漏也是很正常的事。
屋內異常安靜,只能聽到牆壁上的時鐘滴答滴答的走鐘聲。
沈逾之放下手,雙眼沒有焦點地目視前方,回憶起了他們搏鬥時的細節,企圖從中找到趙川西和那夥人的共性。
他忽然想起趙川西手持匕首向他刺來的樣子——充滿著果斷和殺意。沈逾之的眼睫飛速地顫了兩下,右手食指順勢摩挲了一把下巴,最終還是否認了自己的猜測。
——他們真的捨得讓自己死嗎?如果不是太過在意他的死活,十年前他們就也不會警方一網打盡——甚至因此喪命。
那麼那場車禍呢?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為什麼他們會摻和進林雨深的這個案件?
前者在沈逾之心中其實已經大約有了答案,其實比起趙川西,這場車禍的作風,才更像那夥人。
時間過得飛快,等沈逾之再次回過神的轉頭去看窗外的光景的時候,城市中竟是依稀點亮了幾盞霓虹燈,隱沒於車水馬龍的街道中。
他活動了一下因久坐不動而僵硬的關節,站起身來,點亮了屋內橘黃的燈。
屋內瞬間有了溫度,連帶著沈逾之沒什麼表情的臉龐都變得柔和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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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蔣磬難得起了個大早。
昨夜臨城驟降大雨,他昨天晚上睡覺也沒睡踏實,輾轉到半夜仍舊精神緊繃。他只能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想,但閤眼後眼前仍舊是沈逾之拿著匕首低頭看向趙川西時漠然的樣子。
有心事睡眠質量就會下降,蔣磬好不容易迷迷糊糊了睡了幾個小時便醒了。他眯住眼睛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後索性起了床。
他洗漱完後,一個人坐在空蕩的家中,腦中依然不斷回放著沈逾之的神情和吳越和他說過的話。蔣磬有些苦惱,思考了一下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