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岱不說話,陰沉的目光被一副黑框眼鏡擋住,而鏡片上也漸漸起了一層水霧。
他奮力想要拉回愈來愈大的門縫。
“——性、強姦?你強姦了你們班裡的女同學?讓我猜猜……是不是在你找好目標後,有意引導學生孤立她?當她成了眾矢之的後,她便成為了閣樓上的瘋女人?無論她說什麼、如何解釋,都沒有人再會相信她了。”
沈逾之的手上多添了些力,幾乎要將門全部扯開!他的左手抵在門框上,右手仍舊握住那金屬門把手,然而下一秒,沈逾之整個人脫手般向後墜去——
門把手被他做了手腳!
沈逾之立馬反應過來,後撤半步穩住身形,卻仍舊被慣性甩出近兩米。他抓住一旁的衣架,手上向前一推,想要趕在屋門緊鎖前掰住門框。
然而事與願違,沈逾之最終還是晚了一步。等到他衝到門前時,僅僅聽到了一聲鎖門的“咔噠”音。
隨即便是水流的聲音和愈演愈烈的酒精味!
沈逾之倒是很快便鎮定了下來。他握了握有些發紅的掌心,環顧屋內一圈,守著木門自顧自和劉岱聊了起來:
“那天遇見我們的時候,你的手裡是不是還握著一隻用過的避孕套?”
門外沒有迴音。
沈逾之笑出了聲,目光鎖定在了不遠處空了的相框上:“聽說你是從貧困山區考出來的?讓我猜猜,你的父親抽菸酗酒——說不定還好賭。你的童年極其不幸,你和你的母親長期受到來自你父親的家暴。”
“直到你有天忍不住了,趁你父親喝得大醉伶仃,一把火燒了你們那家徒四壁的房子,也殺了你那在屋內熟睡的父親。”
“這是你第一次,發現了火不僅會讓人溫暖,還會帶你走出黑暗。”
“是又如何?”
劉岱將酒瓶一扔,終於和沈逾之說了第一句話,然而聲音沒有絲毫起伏,似乎被揣度出過去的人並不是他一樣:
“沈警官,你的運氣太差了。這是我第二次見到你,你說為什麼你要今天來學校呢?”
“我不能讓那些人知道我的事——你很聰明,不過也很倒黴。你死了,所有事就都會被塵封,不是嗎?”
“我的同事馬上就會過來,他也知道一切。”
“來不及。”劉岱的手撫摸在了木門上,神情有幾分眷戀,然而不消片刻那副表情便煙消雲散了:“他在我們班裡是嗎?從那個教學樓到我的宿舍,起碼需要走半個小時……我一會便過去,你們也算能做個伴。”
沈逾之心頭一緊,趕緊給蔣磬發了條訊息。
門外的劉岱劃亮了一根火柴,火光映照在他的雙眸中,竟然展現出來一種猙獰的崇拜。
“沈警官,永別了。”
說罷,他便隨手將火柴丟在了門前的白酒上。頓時,火苗竄出了半米,將木門圍了起來,像是一場詭異的祭拜。
“等會!”沈逾之立即感受到了門外的溫度。他急忙叫住劉岱,丟擲了自己的殺手鐧——
“你童年第一次縱火便是殺人,中間隔了這麼久沒有再次手癢?”
劉岱離開的腳步停住,側臉看向被火苗堵住的屋門。
“你再次犯案竟然只是點燃了一輛電動車?這不對……你是最近才發現了自己對於火扭曲的癖好——”
“有人教導了你。”
“告訴我,他是不是叫鍾霽?”
劉岱聽聞鍾霽的名字不由笑了笑,沒再理會沈警官生命中最後一個一個問題,搖了搖頭揚長而去。
作者有話說:
晚上或明天還有一個更~
拯救者
50
蔣磬辭別了辦公室裡的值班老師,往劉岱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