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臺中。
小竹子只看到拔起的身形,便疑惑此人必與華山派有淵源,只因他這一縱之術頗似本派的梯雲縱輕功,只是他身法、氣息還遠不到火候,比自己尚頗有不如。
年輕人落在臺中,喝道:“閣下既上臺來,何以不報名,卻這般偷偷摸摸?”
那人六十多歲年紀,身形佝僂,一身藍色長衫已經洗得發白,滿臉皺紋,頦下一部短鬚,只一雙三角眼甚是明亮,他雙臂甚長,尤其兩隻手掌垂在身體兩側,幾可達膝。
老者聽到年輕人的喝問,咳嗽兩聲道:“你只顧在那裡跟臺下人囉嗦,卻聽不到我上臺,年輕人,要我說,你還是得好好練練耳力。”
年輕人臉上一紅,道:“老人家,你是上臺來打擂的麼?”
“咳咳……我看你們玩得熱鬧,打來打去的,忍不住手癢,也想上來跟大家玩玩,打不打擂的也不打什麼緊,咳……”老者一邊說一邊咳嗽,到後來似乎咳得腰也直不起來。
年輕人向著慶家的方向說道:“慶家的,這老者可是你們請來打擂的麼?”
慶家陣營中卻一陣沉默,無人應答。年輕人有些不明所以,回過頭來道:“老人家,你是哪一家的?”
老者又咳了幾聲道:“我是哪一家的?聽說這裡有個什麼狗屁規矩,哪個要是打擂贏了,就能分一座茶山來賣,那……咳……那不是好大的買賣,我老人家聽說了,豈有不來之理……”
年輕人聽他說話不倫不類,心裡早已按捺不住,說道:“你這位老人家,怎的如此纏夾不清,今日這擂臺乃是馮記茶行與慶家茶莊三年一次的茶擂,與外人無關,你還是下去好好養好身體吧!”臺下眾人聽了都是一陣大笑。
那老者等臺下靜了下來,才道:“怎麼只有你們兩家打擂,這倒新鮮,我老漢活了六十多歲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擂臺,難道外人就打不得麼?”
正在這時,臺下走上來一名穿著官服的差人,說道:“你這老漢,好不曉事,咱們告示已經貼了七八天,你難道不知道麼,快些下去,不要在這裡攪鬧,若再生事,少不得拘了你。”
老者突然仰起頭來,發出一陣梟鳴似的笑聲,直刺人耳,半晌他才停止笑聲,怪眼向上一翻,道:“什麼告示,我老兒大字也不識得幾個,哪裡識得什麼告示。”
那差人再也耐他不得,伸手抓住他的肩頭,喝聲“去吧”,要將他扯下臺去,哪知老人肩膀略抖一抖,差人早已經摔下臺去,這臺子有一丈多高,那差人毫無防備,直摔下來,只怕要摔得手腳折斷,眾人鬨然一聲,突然一人躍了起來,將那差人接在手中,順手將他放在地上,差人兀自懵懂,一隻手抓著頭皮,卻不知道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趟。
小竹子見縱起接住差役的那人便是昨日見到的方大俠,也不見動作如何迅速,但時機拿捏得甚是準確,暗想這方大俠的功夫比臺上的年輕人只怕要高出一籌,卻不明白他自己為什麼不上臺打擂,想是一來年紀大了,二來愛護名聲,輕易不肯出手的緣故。
這一下突發,臺下眾人才知道那咳嗽不停,似乎弱不禁風的老者原來功夫如此高明,他只是抖了抖肩,便將差人摔了下去。小竹子卻知道這是沾衣十八跌之類的外家高明功夫,沒想到臺上這個六十多歲的老人竟然如此厲害,估計那年輕人不是他的對手。
那方大俠在臺下說道:“你這老漢,好不曉事,這裡本來是慶馮兩家在此按照規矩打茶擂,如何卻在此攪擾,又險些傷了公差!”
臺上那老人又是一陣怪笑,道:“天下的擂,天下人打得,哪裡聽說過立了擂卻不讓人家上來打的,你們這是擂臺還是比武招親的戲臺,咳……咳……”說完又是一陣咳嗽。
小竹子覺得這老人雖然蠻橫,但這幾句話倒也說得有理,看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