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道:“如此,大人妻子可安。我告辭了,請大人信守諾言!”
是夜三更,蘭芝馭風而行。按照已經算好的方位,來到許昌西北二十餘里外。
一座破廟幾乎坍塌了,廟前的空地上雜草過人高,一彎冷月斜掛在西北邊的天空。幾處薄雲被風裹著,如水般滑過破廟上空,兩隻老鴰蹲踞在一棵扭曲的槐樹上,偶爾兩聲啼叫,被颯颯的秋風送出很遠。
蘭芝縱身下來,見兩個人影正在廟門前向火,那火焰卻也詭異,發出或藍或綠的顏色,焰頭又筆直向上,並不隨風搖動。
其中一人見蘭芝走近,站起身來,卻是個年輕的道姑,著一身黃色的道袍,兩擺繡著紅色的邊花。頂著一束紫陽道冠,手持一柄馬尾拂塵。
這道姑長得甚是美貌,臉上竟然還施了淡粉,月光下看來臉色有些發青,她單手在胸前作禮,道:“姐姐從何而來?”
蘭芝目光與這道姑的目光一碰,心裡一震,這道姑的眼睛似乎有些門道,莫不是攝魂術!口中卻道:“上乙真人在何處,你只叫他來,我有話說。”
道姑笑嘻嘻地,回頭喊道:“白石子道兄,這裡有人找道長,你過來答話。”
那人卻不過來,只在火旁說道:“她自去找便了,幹我何事?”
道姑又是嘻嘻一笑,說道:“白石道兄,這人……這人是個……嘻嘻,是個漂亮姑娘!”
遠處那人立起身來,邊走邊說道:“這裡天擦黑便鬼也沒有一個,哪個姑娘又有這樣大的膽子,別不是個狐狸精吧。”
蘭芝見這個道士年給三十多歲,臉色焦黃,留著兩撇鼠須,戴著一頂黑色的道冠,身上的一襲灰色道服卻不像道姑那樣華美。只左鬢邊貼著一塊白色膏藥,吊著左眼,看上去似乎比右眼大些,蘭芝卻知道這是練習陰陽眼時常用的技巧。
道姑伸手在他腰間輕輕推了一把,嬌笑道:“師哥,如何?”語聲甚為嬌媚。
道士上下打量蘭芝,左眼突然亮了一下,他後退兩步,道:“你這狐媚子,唬我過來,這……這人惹她不得,快喚師傅過來。”
蘭芝知道他用陰眼已經看穿了自己,只低聲喝道:“叫上乙真人來!”
道姑臉上變色道:“師哥,怎麼啦?”
道士又退了兩步,右手捏了個訣,口中唸唸有詞,接著右手食中兩指並在一起指向蘭芝,喝一聲“疾”,一道白光直奔蘭芝前胸射來,蘭芝微一側身,白光貼身飛過,她鼻中聞到一股硫磺的味道。
“你們兩個不守道家清規,為虎作倀,本應剪除,但念在你們修行不易,這就去吧,只叫那上乙過來跟我說話。”
道姑趁她說話,呼地閃到蘭芝身後,拂塵刷地掃向她的後腦,千萬縷馬尾突然變成了無數條細蛇,在空中張牙舞爪,盤旋扭曲,看上去甚為可怖。
蘭芝嘆了口氣,左手成掌向後張開,掌心向外,一道火焰直從掌心噴射出去,霎時將無數條細蛇盡數燒成灰燼,道姑花容失色,向後急縱,哪裡還來得及,火焰卟地一聲噴在她的左肩上,眨眼間左半邊道袍起火,她大聲尖叫,一邊撕扯一邊向後飛奔。
白石道人也顧不上道姑,轉身便向廟裡逃去,口中大喊:“師傅,快來救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