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蹲下身,捏起他的下巴,“告訴本座,你為何而來?為何而恨?為何而入魔?”
輕笑一聲,卻沒有絲毫情緒,“遭人拋棄?遭人背叛?還是被人搶了心愛之人?亦或者是,家族殘敗不甘心?”
“凡人入魔何其簡單,可你敢一直如此下去嗎?三生萬物,世事無常。”
“長河歲月,前後空無一人,無人愛,無人信,無親,無友。”
“魔這一生,正道人人喊打喊殺,被凡人厭惡。”
“倘若你敢回答本座的所有問題,本座就讓你在苗陰谷安心的修煉。”
“如果你不能回答本座的問題,本座就把你扔到過月海里。”
“直到你的身體到達頂峰,爆體而亡。”
他幾乎想都沒想,在那手脫離下巴時,他一把拽住。
前所未有的平靜讓他一顆心火熱起來,那是對於修煉的火熱。
只要能修煉,成為什麼樣的人很重要嗎?
“你所說的,我都全佔。”他抬眼直勾勾盯著男人的眼睛,不緊不慢道:“滄瀾嫋嫋,情為何物?成魔既與天下人為敵,又有何關係?”
“我本就,無父無母,無親無友,我本就孤寂一人。”
“哈哈哈哈哈……”男人大笑起來,放聲大笑,“好,好,不愧是能完美接納過月海魔氣的人,你天生就是魔。”
你天生就是魔。
一個不知活了幾百、幾千年的魔頭,來了興趣教他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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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煉上面,魔神對他極其嚴苛,沒日沒夜都活在痛苦和恐懼當中。
直到那些成為魔的弱點,不再成為弱點。直到那些熟悉的面孔,漸漸在腦海裡成為虛影和空白。
魔神才大發慈悲的放過他,那張詭譎的臉罕見地露出讚許來,“你很有天賦,本座很欣慰。”
飛光和速懷同父異母,飛光年長一些,母親是位人族。
她是被魔頭從人間搶來的,可奈何苗陰谷的環境不適合人族生存。
在生下飛光後沒多久,便撒手人寰。
飛光的父親多情殘暴,女人屍骨未寒,便又娶了一個血脈不純的魔女。
那人對魔女非打即罵,對飛光也同樣如此。
飛光雖是魔族和人族的結合體,但他血脈很純,也很有天賦。
在修煉這一道上,可謂是修煉神速。
可他到底只是五歲大小兒,對比起幾百年的殘暴父親來說,完全不是對手。
魔女剛懷孕,仗著肚子裡的孩子沒少護著飛光。
一次兩次還行,三次四次男人就沒了耐心,對魔女和飛光越來越不耐煩。
在飛光再次被捱打前,魔女不顧臨盆在即的身子,再次護住飛光。
卻也在那一次,魔女被男人一道魔氣打得難產。
即使是有靈丹妙藥,也沒能救回來魔女。
速懷不足十月生下來,繼承了他母親的血脈,在修煉一道上極其艱難。
飛光對護他的魔女格外感激,也對那皺巴巴的、剛出生的弟弟格外溫柔。
飛光隱忍蟄伏,一邊修煉一邊照顧速懷,在有能力時殺了男人。
兩人終於迎來黎明的曙光,脫離了父親的掌控。
只是很可惜,他們的母親永遠留在那個殘破的,滿是打罵的狹小屋子裡。
飛光教導速懷修煉,還要承擔著兩人的吃住。
住的什麼找個地方就行,吃的要吃稍微好一些的,才能長大。
速懷稍大時,周圍的魔族沒少嘲諷他。
那個時候,苗陰谷分境界之地。
修為高的魔奢華淫蕩,殘忍暴戾。
修為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