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無數血與淚總結出來的教訓。
段傲青揮刀護體,以快刀在近身築起一道防護罩,來抵禦雷飛鋪天蓋地,而又流星飛電般的劍鋒。
兩人一攻一守,刀劍交織相碰,火星四射,在客棧裡迸濺出一道道絢麗的火龍,時而相互纏繞,時而相互騰飛,時而相互搏鬥。
正待兩人相鬥得酣暢淋漓時,突然,雷飛的劍慢了下來。
世間萬物,相生相剋,世上沒有事物的發展可以違背這個規律。任何武功總是有弱點的,沒有弱點的武功是不存在的。
雷飛的劍招在快速攻擊中,一招之內套著一招,週而復始,連綿不絕,渾然天成,是沒有破綻的。但他這種出劍的方式,需要深厚的內功,還有源源不斷的內力輸出。
雷飛的劍法,快到讓人產生恐懼。人只要有了恐懼之心,就會慌亂;人只要慌亂,就會出錯;只要出錯,就會中招,就會丟掉性命。
可惜,今天雷飛碰上了段傲青,一個遇強則強的對手,在他急風暴雨的攻勢之下,竟然守勢堅若磐石,不可動搖。
病書生雷飛的弱點,就是他的病根,運功的時間久了,體力漸漸不支。三十招過後,他的呼吸開始不暢,五十招過後,呼吸出現微喘,接著,出劍的速度就會下降。
所以,雷飛的前五十招出劍快到令人窒息,快到讓人絕望。往往對手,在還沒有察覺他弱點之前,便濺血劍下。
墨玉劍出鞘必見血,無血不回鞘。
雷飛是自負的,因為跟他過招的,從來沒有人能走得過五十招。故,也沒有人能知道他這個弱點。
只要有一點破綻就足夠了,段傲青瞧出了劍影中的空檔,手中的刀快速出手,如白駒過隙,穿過雷飛的層層劍影,削去了他臂上的一塊肉。
對段傲青來說,只要一刀,往往只要一刀就可以扭轉乾坤,力挽狂瀾。
要不是雷飛應變之快,在刀鋒觸抵面板之際,就地一個驢打滾,避開了段傲青疾如閃電的一刀,恐怕整條手臂都被削斷。
雷飛躲得狼狽,但至少,他保住了他的手臂。
他的眼神充滿著驚愕,疑問?
他懷疑眼前之人是不是一個凡夫俗子?
段傲青一步一步地向病書生走去,他手上的刀似乎像喝了鮮血的血魔一樣,異常的興奮,不斷地散發出騰騰的殺氣。
雷飛望著殺氣騰騰的段傲青,臉上不自覺地抽搐著。他心底升起一絲恐懼,這是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恐懼,這種恐懼他曾經見過的,那是對手臉上流露過的,那時,他是很享受這種感覺——對死的害怕,對生的渴望。
“我為父親報仇!”背後,一把稚氣的聲音驟然響起,這稚氣的聲音,像一把刀在段傲青的心肝上狠狠地剜上一刀。
他的臉色煞白,慢慢地回過頭來。
殺紅了眼的段傲青,看到眼前的刀手,竟然是一個十多歲的孩童時,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孩,他不可思議地停下了心頭的殺念,呆住了。
小孩滿臉掛著淚水,手上藏著一把短刀,正踉踉蹌蹌地一步一步向他走來。
看著這個一臉稚氣的小孩,段傲青眼前突然又閃過那熟悉的一幕,在熊熊的火光前,那個穿著綠色小棉襖的女孩抱著小白兔布偶,站在血淋淋的屍體中間,無助地痛哭的畫面......
“不!”看著小孩血濺白雪,倒在殷紅的雪地,閉上眼睛前,那澄清的眼神定定地注視著他。
他那無助又絕望的吶喊,似乎又響徹長空。
“老黃牛,答應我,以後不要再殺人了?”小杜鵑那稚嫩又誠懇的聲音又在耳際迴響。
他猛然清醒了,猶豫了一下,手上的刀隨之停頓下來,就在這一瞬間,小孩的短刀已刺進了段傲青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