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供月影撫仙和盛晚香休息的地方,只能將丹房留給她們過夜。
吳志遠沒有離開,而是陪在月影撫仙和盛晚香身邊,雖然這淒冷的夜有些怪異,幾人都滿懷心事,但能守在這兩位佳人身旁,吳志遠就覺得心裡十分踏實。
時間過得很快,幾乎是眨眼間,東方便露出了魚肚白,外面開始濛濛發亮。
月影撫仙和盛晚香兩人並排坐在草塌上,背靠牆壁,都在出神。
月影撫仙雙手抱膝,眼神有些無助,她雖然性格堅強,處事雷厲風行,但骨子裡可能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孤傲和勇敢,或許她的內心正像她的眼神一樣無助。
看著月影撫仙抱膝而坐的動作,吳志遠想起了當初在海陽城北的斷崖下時的情形,當時吳志遠躺在潭水旁的青石上,將山洞讓給了月影撫仙,月影撫仙就是這樣抱膝而坐,那時的她心裡在想什麼?而此時的她心裡又在想什麼?
吳志遠猜不透,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不瞭解月影撫仙,甚至連性格溫柔,不善於掩藏心事的盛晚香,他也瞭解甚少。
吳志遠就這樣坐在月影撫仙和盛晚香的對面,看著兩個人絕美的面容,一言不發,直到天色大亮。
因為昨晚熬到四更才得以入睡,所以日上三竿之時,黑降門弟子才相繼起床。
昨晚張擇方將肩膀裡的子彈取了出來,所以行動多有不便,吳志遠讓他繼續臥榻休息,他只帶了月影撫仙和盛晚香兩人來到金珠尼的埋棺地檢視。
果然,棺材依舊是空的,沒有人將屍體歸還,說明金珠尼的屍體並非黑降門弟子偷走的,而昨晚茅山道院之中也沒有發現可疑人物,更沒有出現殭屍,說明金珠尼也並非詐屍。
“看來金珠尼的屍體已經不在茅山了。”吳志遠沉聲推斷,因為如果屍體還在茅山,昨晚一定會被茅山弟子搜到。他轉頭看向月影撫仙,發現月影撫仙正看著地上的空棺出神。
“你在想什麼?”吳志遠輕聲問。
“我在想盜走我師姐屍體的會是什麼人,這個人偷走一具屍體有什麼動機。”月影撫仙疑惑道,“可是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誰會這麼做。”
吳志遠無奈道:“到了這一步,線索就已經斷了,再追查下去恐怕也找不到什麼蛛絲馬跡。”
盛晚香勸慰道:“是啊,志遠說的對,我想,既然盜屍之人將屍體盜走,日後必定會有動作,遲早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我們不如靜觀其變,等著金珠尼的屍體出來。”
“眼下也只能這樣了。”月影撫仙嘆了一口氣。
金珠尼屍體的下落自此沒了訊息,吳志遠、月影撫仙和金珠尼在茅山逗留了幾日,便要辭身離去,月影撫仙和盛晚香畢竟是女子,留在道觀之中很不方便。
事實上,茅山派上下都認定穀神是正統茅山派掌教,但因為穀神失蹤了很久,而楊成宗又有意坐掌教之位,所以茅山上下無人敢反駁,只能任由他在掌教之位上為所欲為。
如今楊成宗被他的父親楊半仙帶走,茅山派便群龍無首,張擇方只能留下住持茅山派的大小事務,同時趁此機會養傷,他的肩膀並不大大礙,子彈射入並不深,但右腳腳掌已被子彈射穿,日後復原,也很難像常人一樣走路,多少會留下殘疾。
雖然行動不便,張擇方還是堅持著將吳志遠等人送到了山下,臨別之時,張擇方拍了拍吳志遠的肩膀,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和吳志遠的性格上有著太多的相似,不善言辭,但內心卻極重感情。
吳志遠最難以承受這種離情別緒,他伸出雙手,和張擇方做了一個擁抱,然後轉身離去。
走出沒有多遠,吳志遠突然轉身回望,他看見張擇方的眼睛裡晶瑩閃爍,偌大歲數的一個人了,眼眶裡居然也會有淚水。
這一剎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