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越這一遭,在親緣上,再無半點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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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又到了例行盤點。
明賬上,沈記果蔬生鮮鋪子是賠本的,負盈利二十七兩八錢銀子。
實際上盈利三十六兩三錢銀子。
支出二十六兩六錢銀子。
主要是支付工錢和購買農具以及糞肥。
谷中乍然增加了十幾個壯勞力,農具不夠用,像鋤頭、鐮刀、鐵鍬等等都買了許多。
鐵器比較貴,較年前又漲了點兒價,百文錢一斤。
光買鐵器就花費六兩銀子。
人工費支出十五兩。
十五個人,一人一兩。
雖說,季十七他們名義上都是投靠的鄭老伯。
按理說應該為鄭老伯家開荒種地。
但鄭老伯堅持只要兩畝田地種糧食自吃,其餘都歸沈家。
他都給沈家幫工,季十七他們自然也是為沈家幹活。
沈家人推辭不過,領了好意,總得給他們發工錢。
本來季十七他們堅決不要工錢。
沈清棠知道季十七他們是為季宴時而來,根本不在意這點兒工錢。
她便把季十七叫到孫五爺房間開誠佈公談了談。
大意是我知道你們不是逃兵也知道你們為什麼而來,你們想做什麼我不管,但是在谷中,我說了算。
一碼歸一碼,你們做你們該做的事,既然幫沈家幹了活,她就得付工錢。
若是在其他地方談,季十七或許還死咬著不承認。
但是當著孫五爺和向春雨的面,沈清棠如此說話,就證明孫五爺和向春雨都知情,這才應了下來。
沈清棠不知道的是,她前腳剛走,季宴時後腳也進了房間。
一雙黑眸不同於往日的清澈,微微泛著紅,漆黑的瞳孔深不見底,讓人一眼心生敬畏。
已經見過季宴時清醒兩次的孫五爺,拱手行禮,“王爺!”
“嗯。”季宴時應聲,把手遞給孫五爺和向春雨,“該告訴本王結果了。把三次脈還把不出來,本王覺得你們也可以安心去養老了。”
向春雨和孫五爺面露羞愧,齊聲應是,專心把脈。
季十七這才反應過來,出現的是他家王爺。
撲通跪在地上,朝季宴時磕頭,“都是屬下惹得禍,請王爺處死屬下。”
“你的命還有用!腦袋先在脖子上寄存幾天。”季宴時淡聲開口,“最近如何?”
季十七知道季宴時不是問自己最近過的如何,而是問整個局勢如何。
把自己所知道的,用最簡單的語言彙報給季宴時。
“京城依舊安逸,並不知大乾已經危機四伏。
朝臣沉溺勾心鬥角,只顧爭權並不為百姓謀算。”
“如王爺您所料,明明我方勝券在握,皇上還是下令主動議和。已經連下三封聖旨讓秦將軍停戰,回京。”
“秦將軍按您的命令,邊打邊退,已經逐漸用新徵兵替換下十萬精兵,只是十萬精兵數目過大,化整為零也很難不引人注目的藏匿於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