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為何?”金將晚詫異了,聽範康這麼一說,他不禁想興許就是範康叫人打劫金閣老,然後再現身去救人的呢。
“貧道以為,金閣老會開解貧道,待貧道為生計苦惱時,便會替貧道奔走——那時,錢家尚在,金家又日漸崛起,若是他肯相助,慢說是縣令、府尹,再高一些的官,那也是輕而易舉。可惜,金閣老誤會了,他聽說貧道要出嫁,就替貧道去無著觀打點,貧道騎虎難下,只能去無著觀出家。”
“原來,私下賣官鬻爵,竟是那麼稀疏平常的事。”虞之淵望向身邊的大太監。
大太監一凜,趕緊低頭。
範康心說虞之淵怎地跟金閣老一樣總是找錯重點?“貧道去瓜州、出塞,都是為做官。求皇上給貧道一個芝麻小官做做,若皇上肯叫貧道做官,貧道定對皇上感恩戴德,至死不忘為皇上歌功頌德。”兩手按在厚厚的絨毯上,額頭重重地磕下來。
金將晚啞然,咳嗽一聲,道:“皇上,範神仙……”反覆斟酌措辭,只覺得範康太對名利……不,他要名有名要利有利,追逐的就是官位,可是,怎麼聽他的話,都不像是正人君子說的,可若說他是個蠅營狗苟的小人,又不像是那麼回事,畢竟其他人做官是為了名利,範康卻是不貪圖名利的,“其情可憫,皇上莫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師哥,哪有向皇帝買官的?”鬱觀音低聲道,雖史書上也有那樣的皇帝,可那樣的皇帝都是昏君,虞之淵龍椅還沒做熱乎,三宮六院還沒充盈起來,哪裡就會忙著賣官了?
虞之淵捫掌,忽地就笑了起來,“範神仙果然快人快語,只是這官,朕是斷然不會賣的,銀子嘛,還請範神仙拿回去。九品芝麻官,範神仙想做,朕也能叫你屈就了,不如,範神仙在錦衣衛裡擔任統領一職,替朕查一查,這京城內外,賣官鬻爵的事,如何?”
“皇上不可!”金將晚立時道。
虞之淵先覺好得很,此時聞言便怔住,“金愛卿覺得那裡不妥?”
“範神仙的性子,若做了錦衣衛,那京城內外文武百官,必然人心惶惶、惶恐不可終日。”金將晚偷偷地去觀察虞之淵是否羞惱了,畢竟,皇帝那麼高興地拿出來的主意,他說不可,豈不是打了皇帝的臉?
虞之淵不明所以,又去看範康,喃喃道:“範神仙的性子……範神仙,你可否告訴朕,你是個什麼性子?”
“……”範康揭穿自己對做官的渴望,已經是到了極限,若叫他再揭發自己的性子,豈不是要逼著他自絕於人世?
“……無所不用其極。”鬱觀音見範康不說,便替他說了。此時卻也不是要陷害範康,而是覺得做皇帝的,一般都愛顯示自己與眾不同,說得難聽一點,他興許會反著想。
範康面如死灰,只覺得自己一輩子的體面,都交代在這邊了,“……貧道一生卑鄙,半生無恥,大仁大義、大奸大惡的事都曾做過。不料,蹦躂了一輩子,竟然,落得個被金銀葬送,仍覺寂寞的下場。”忍不住苦笑起來,隨即,眼角落下一滴渾濁絕望的眼淚。
“……範道長想做個什麼官?”虞之淵好奇起來,頭會子遇上只為做官而做官的人。
“……國師。”範康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正在悲鳴,聽皇帝這般問,就把自己的心願說出。國師二字出口後,臉上就火辣辣的疼,不用看旁人,他也能猜到金將晚、太監們心裡的想法,他們一準想著:自不量力,一個草莽之徒,牛鼻子道士,膽敢肖想國師之位。
“本朝沒有國師,這個,範道長知道吧?”虞之淵腦筋有些混沌,早先,範康還是個光風霽月的人物,如今,這人自詡一生卑鄙、半生無恥,叫他一時間不知該用什麼態度面對他。
“……貧道知道。”範康說得有些心虛,唯恐虞之淵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