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了一福,恭敬地道:“是,奴婢明白王妃的意思。”
“明白就好,我就知道你是個通透聰明的好孩子。”瑞王妃似是鬆了一口氣,“走吧。”說著舉步朝前面走去。
夏至知道秘密談話已結束,向後面招了招手,然後急步趕上瑞王妃,扶住了她的胳膊。
幾人繞過一座假山,再過了一座小橋,便遠遠看到杜浩然穿著一件天青色長衫,正坐在草地上的一張躺椅上,右手裡拿著一本書,左手拿著茶杯,正一邊喝茶一邊看書。
“弈兒。”瑞王妃看到兒子高大的身影,忍不住出聲叫道。
杜浩然聽到叫聲,抬起頭來,見瑞王妃扶著丫鬟走了過來,忙站起身,喚了一聲:“母妃。”又朝後叫道,“杜忘,搬張椅子來。”
“是。”躺在一棵大樹上的杜忘“嘭”地一聲從樹上跳下來,先對瑞王妃施了一禮,這才飛快地竄回屋子裡,搬出一張跟杜浩然坐的一模一樣的椅子來。
“怎麼做事的?換一張椅子。”杜浩然一看杜忘搬出來的椅子,忙喝道。
瑞王妃擺擺手:“沒關係,我坐著試試看。”
雖是這麼說,但她看著那張椅子,還是暗睡在搖頭。
古人講究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尤其是瑞王妃這種名門出身的大家閨秀,更是一舉一動都要合乎規範。她想不通這個兒子明明一身的高強武藝,十幾個人都不能近身,現在看個書,卻還要躺著,就好像渾身都是懶骨頭似的。這樣子要是被人看見,非得讓人詬病不可。
不過隨即她就一陣心酸——就是這孩子被人擄去,吃了許多的苦。而且還失憶了,以前小時候學的禮儀才忘了一乾二淨。這事只能怪他們這做父母的,怎麼能怪孩子?
這麼想著,她扶著夏至的手,小心地坐了下去。那張椅子隨著她的動作,前後搖了一搖,讓瑞王妃十分的緊張。
杜浩然看了,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母妃不必擔心,掉不下來。”
說著他也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給瑞王妃做了個示範。
瑞王妃哪裡在意這個?見兒子對自己笑,又出言關心她是否害怕,心裡頓時跟吃了蜜似的。十分歡暢。即使並不喜歡這椅子,仍連連點頭道:“不錯,這椅子倒是舒服。”
“母妃喜歡就好。”杜浩然微笑道,卻將目光投到了手中的書上。
瑞王妃見杜浩然臉上的笑容又淡了下去,手上仍不忍釋卷似的。她在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情緒低落了幾分。
自己以母親的身份過來,作兒子的即便手上的書再好看也應該暫時放上一放,陪母親說說話聊聊天,這才是孝道。可杜浩然卻不這樣。如果一會兒她不說話,他就自顧自地看自己的書;就是她說話。他也是“嗯嗯啊啊”地胡亂應上兩句,讓你感覺說的索然無味,只得抽身離去。
如果說這孩子是吃了苦缺少教養才這樣的。瑞王妃也不會傷心了。可偏偏,這孩子對別人那可是禮數周到,在禮儀上讓人絲毫挑不出錯來,便是對著兩位哥哥也還能有說有笑,可對著她和瑞王爺。就這是麼一付不冷不熱的樣子。
她和瑞王爺心裡便犯嘀咕,覺得這孩子是因為心裡怨恨他們。才會這樣。
“弈兒。”她心裡嘆著氣,臉上卻仍掛著慈愛的笑容,“你師父身體還好吧?”
“還好。”杜浩然應道,眼睛仍沒有離開書本。
“我那天在城東看到一個園子,裡面的景緻相當好,環境也清幽。我想買來送給你師父,你覺得如何?”
“不必了,他一個人住怪寂寞的,在鐵檻寺還有伴。”這一回杜浩然終於多說了幾句話,不過卻伸手將書本翻了一頁。
“聶家的事,後來怎麼樣了?”瑞王妃換了個比較難回答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