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張懷之嘴角略帶苦澀,說道,「我過的不好!」
沒有你的日子,度日如年。
沈碧落秀拳微松,輕嘆了一口氣,「表哥,我來,並不是與你敘舊!」
張懷之嘴角的笑意冷凝,苦笑道,「你當真如此恨我!」
沈碧落終是對上他的眼,眼中再無波動,「表哥若是不願幫忙,直說便可!」說罷,起身便要離開。
「等等!」張懷之說完,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沈碧落眉尖緊蹙,終是沒狠得下心,轉身到爐子邊倒了一杯茶水,遞了過去,「喝點茶緩緩!」
張懷之卻沒有接過茶杯,反是拉住她的手腕,咳聲陣陣,「不要走!」神情無比淒涼,徒地惹人心碎。
沈碧落心中煩悶,但仍舊上前拍了拍他的背,「你先喝口水!」
張懷之就著她的手喝了兩口,咳嗽微微有些緩解。
沈碧落見他有所好轉,抽回了手,將杯子放在他面前,重新坐下,道,「你見著寧太妃了?」
她心中已有幾分把握,他怕是見了寧太妃,才會親自送訊息過來。
她可不敢往臉上貼金,認為他是舊情未了。
果然,張懷之又喝了幾口水,將咳嗽徹底壓了下去,才微啞著嗓子道,「寧太妃說,已無子,何來孫!」
沈碧落一顆心沉落到底,寧太妃這意思是不打算管小無憂了,果真傳言不假,這天下最硬的心,莫過於南襄寧太妃。
她臉色一時難看異常,是啊,一個能將親生兒子送上刑場的心狠太妃,又談何奢望,讓她去救一個素未蒙面的孫子。
是她太過單純無知了。
沈碧落落寞起身,腳步有些踉蹌,「如此,我先告辭了!」
如果連寧太妃都袖手旁觀,她又談何救小無憂,自己如今都尚且身陷囹圄,且談的了救別人出深淵。她一時有些心灰意冷,怎麼也想不起來,她是如何將自己作到這等地步。
「我能幫你!」背後傳來張懷之的聲音,卻沒了往日的清透。
沈碧落轉身看向他,還是那眉那眼,卻又覺得,並非往日那人。
「我可以幫你離開他!」張懷之又再重申了一遍,神色卻隱在光線中,讓人看不真切。
☆、勸離
沈碧落看不清他,他卻瞧得十分清楚,剛剛那雙清眸中分明閃過一絲遲疑。
他微捏手心,開口已帶苦澀,「難道,你不想離開他?」
沈碧落站在原地,仔細辨認逆在光線中的他,半響,微嘆一口氣,重新坐回原位,「你可以幫我救那孩子?」
她想的不是自己逃離桎梏,反是去救一個不相干的孩子,張懷之一時間有些看不透,這還是當初那個離的決絕,誓不回頭的女人嗎?
她真是為了這個孩子,還是為了那個,男人?
「那孩子!」他頓了頓,道,「並非你想的那般簡單!」
看她突生怒意,又欲離去,他繼續道,「你可知那唐娘子是何人?」
沈碧落剛挪起的屁股又坐了下去,臉色有些憋悶,「你不妨將知道的全都一次性說了!」
她秀眉輕蹙,「我時間很寶貴!」沒空在這兒聽你廢話。
張懷之面色顯露蒼涼,但到底沒再說些別的,只道,「唐娘子原是宮裡的司樂尚儀,因當年入了貴妃的眼,得以近身伺候,封了五品女官。」
「她當年算得上是寧太妃最大的心腹,可卻在一場普通大火中喪身,你可覺得蹊蹺?」
張懷之視線膠著在沈碧落臉上,一千多個日夜,他思念欲狂,以為今生再也觸控不到,可如今近在咫尺,他卻不能像曾經一樣,擁她入懷,一解相思。
沈碧落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