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怎樣,然而此刻,他卻在這位妙花公子的淡淡一瞥之下,感受到了一股無可解釋的純粹心顫,倒讓向遊宮有些捉摸不透,這時季玄嬰的神情倒是出奇地平靜明淡,兩人目光相對,從彼此眼中都看不出確切之意,也看不到有什麼倉促,看起來季玄嬰倒是沒有什麼被打擾的不快,向遊宮莫名鬆一口氣之餘,又覺得有些沒來由的隱隱煩悶,心中也是一動,卻並不是因為看到青年出塵的容貌,而是那種環繞身周的氣度,對方面上的神情雖然平淡,卻彷彿會說話一般,那表情裡明明白白地透露出了這麼一個意思:什麼人?
這種冷靜犀利的眼神讓向遊宮轉瞬間身心清明起來,於是他就微微地笑了一下,對著青年點頭致意,道:“……武帝城,向遊宮。”季玄嬰聞言,便已瞭然,向遊宮與白照巫來到萬劍山之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於是便點點頭算是致意:“……季玄嬰。”說罷,就自顧自地重新低下頭,開始調著琴絃,風吹過,帶起絲絲黑髮飄揚,當真是一幅如畫美景,向遊宮見狀,說不出心中是個什麼感受,不過此念一生,雖然覺得是一件古怪的事,卻又覺得有幾分莫名的心懷大暢,當下便微笑道:“不知這裡是閣下的清修之地,實在是打擾了,只不過向某一貫在音律之上頗為喜好,方才聽見琴聲,這才循聲找來此處,並不是有意擾人清淨。”
季玄嬰也是聽說過向遊宮在音律上的造詣的,因此向遊宮這邊說著,那邊季玄嬰已經抬起頭,扭臉再次望了過去,兩下里目光一觸,季玄嬰很是自然,完全沒有什麼感覺,向遊宮卻是心頭微波,先前那種莫名的感覺又再次湧了上來,季玄嬰明澈如霜的眼睛裡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流露出來,那種感覺是如此純粹通透,明明其中並沒有蘊含著絲毫的力量,卻偏偏就好似一記重錘一般,直接敲碎了某個屏障,正正擊在了向遊宮的心頭,
好在向遊宮此人喜怒不形於色,這絲心緒也就匆匆閃過那麼一瞬,便立刻將其打散,他略一轉念,便走了過去,季玄嬰見了,只是任對方走近,直到停在自己身前不遠處,向遊宮看著青年慢慢調弄琴絃,一時也沒弄妥,便道:“不如讓我試試?我倒是慣於做這些事情。”季玄嬰性情直接,當下連推辭都沒有,便毫不遲疑地將琴遞了過去:“……有勞。”
向遊宮見他如此爽快,絲毫沒有常人應該會有的客氣與推辭,心中倒是頗為欣賞,接了琴便熟練地調弄起來,一面試音,很快就弄得妥當了,一時季玄嬰接回了琴,伸指撥了幾下,聽見聲音十分清越,自然滿意,而這時候向遊宮便沒有了什麼繼續留下來的理由,偏偏他又不想這麼離開,但是季玄嬰這個樣子明顯是不大喜歡與人相處的,自己硬是留在這裡,只怕會惹人反感,當下向遊宮心念轉動,忽然間就讓他想到了一件合適的事情,只要這個話題一出,想必季玄嬰還會主動與他攀談,思及至此,向遊宮便道:“……我與師弟前來萬劍山的途中,倒是碰巧與師劍子見了一面。”
此話一出,正在撥琴的那隻修長白皙的手突然一頓,就勢將一根琴絃緊緊拈住了,雖然這話似乎只說了半截,但其中卻足以透露出許多資訊了,季玄嬰又怎會聽不明白,向遊宮甚至有一種感覺,面前的青年在一瞬間整個人的氣度都有了明顯的變化,他看得很清楚,這位妙花公子先是一震,緊接著眼中精光一閃而過,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不過很快對方就平靜了下來,至少表面上已經平靜了,再次恢復了與方才並無二致的表情,重歸先前的波瀾不驚,然後看著向遊宮,問道:“那麼他現在……還好?”
此時桃花谷方家被搶親一事已經傳開,搶親之人的身份乃是斷法宗劍子師映川的這個訊息也迅速擴散出去,據說還是劍子攜那方家女兒現身於人前,這才被人得知的,而此事身在萬劍山的季玄嬰自然也聽說了,因此這時向遊宮就不免格外注意這個青年的反應,只答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