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划不來,損失了銀兩,損失了時間,而且,因為她什麼都不敢吃,餓到前胸貼後心,損失了胃黏膜。想起她這次還捆綁葬送了的初吻,悲催的……划不來死了……計真恨恨叫服務生,“都給我打包!”
眾裡尋她(他)1
“奶奶,你知道教我們化學的老師嗎?姓孔,叫孔明……”
計然鄰床病友,一位老人的孫子,邊給奶奶揉手上虎口部分的穴位,邊親親暱暱嘮叨他學校裡的好笑事兒。那男孩子不過十六七,個子挺高,穿校服,想是剛打完球,一腦袋汗……象系青。
常常跟她提起爺爺奶奶的懷系青,平素和爺爺奶奶相處,大概是這個樣子的吧?
躺在雪白的病房,計然望著窗外飛起的朦朦柳絮,想象那是一場冬日初雪,她站在講臺旁,因不習慣處於整個教室中心的位置,成為一個焦點而尷尬。無意間抬頭,看去的方向,映著窗外的小清雪,落入眼簾的,刻入心版的,是懷系青的模樣,短髮利落,五官端正俊朗,溫文乾淨的氣質。他看她的眼神,帶著點好奇,還有點……她說不上的一些,就好象,一覺醒來,開啟窗子,撲簌簌落了滿頭雪花,眼見著一片純白世界,心口一緊,說不上是驚,還是喜,只是覺得,哇,太棒了,好得不像話。
事實上,他對她也實在是好得不像話。
象她剛轉校遇到系青,上體育課,他突然離開正在跑步的佇列,出現在她面前,腦門上汗涔涔的,“計然,你沒事吧……”
象春遊時候他固執的非要接她,天還朦朦亮,等在車站,“哎,計然,你頭髮好像長長了點……”
象他為了給她補習,一次次在訓練基地和學校之間來回奔忙,
象……他對她的好,不勝列舉。她屢屢抵抗,又節節敗退……不過,其實現在回想起來,她的抵抗,真的很象只是在裝樣子,絕對夠做作。每當她勸自己最好安分一點的時候,就有另一個聲音在她耳邊嘀嘀咕咕,就算你身患絕症,也一樣有享受青春和愛情的權利!
那種權利,在彼時,計然真的以為自己有。大概是種逞強吧,為了證明自己有,從不參加春遊,生怕給人添麻煩的她,竟鬼使神差,去跟組長張浩和系春爭取……閉上眼睛,計然微笑,恍然,似乎能聽到那一段年少輕狂的對話,
“你不參加。”
“我參加!”
“你不參加!”
“我參加,參加,參加!!就算我又窮又病,也有參加春遊的權利……”
天真的青春年紀,自以為是,以為每個人都享有本該享有的權利。但現實是,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會享受到許多他們本不該享有的權利,更多人,則學會放棄他們應該擁有的權利。
我終於學會放棄,計然想,普天同慶,後來的自己,總算學會。
“姐,來喝湯。”計真送補湯來。她剛把從海鮮酒樓帶回來的飯菜放宿舍,隨便吃個麵包,就把那道藏紅花膾花膠熱了熱,給姐姐端來。嗯,她有先嚐了兩口,確定沒問題才敢給姐享用。喜滋滋,“喏,今天這道湯真的很好喝哦。”
“你煮的?”
計真哪敢承認自己有這種廚藝,但,好像她也不能承認,這是買她“初 夜 權”的金主兒出錢款待的,所以……訕笑,“不是,遇到廣平,估計從方姨那兒剛拿了生活費吧,請我到海鮮大酒樓打牙祭。嗯……菜剩太多,我就打包回來了……”
還沒掰完,計真住嘴,看著從門口進來的人……陳廣平……慘……
估計廣平已經來一陣子,計真進來沒看到他,是因為他去洗水果。廣平手裡端個盆,兩隻手水淋淋的,衝計真樂,“回來了?”顯擺,“看我今天買的草莓多大個兒。”
計真無語,只能在心裡哀嘆她剛才找的那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