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梅楊還有施梅爾策都湊了過來,好像除了羅伊斯衣冠不整之外其他都好好的。和香川真司坐在角落裡侃大山的大十字丟了一件衣服給羅伊斯,套上衣服後他直接拉著那姑娘就跑了,大十字怨念的目光錯開他,落在了自家隊長身上,“Mats,我說了多少次,別吃那麼多巧克力,看你把人家給推得!”
“製造機會嘛!”站在一邊的軟妹悲憫地望著胡大頭輕輕地嘆了口氣,隊長似乎忘記上次是怎麼在球場上把美因茨的小將撞暈的事了,他要告訴他嗎?
這次是真的去了理療室,羅伊斯先將姚易按在椅子上,然後手忙腳亂去翻箱倒櫃找冰塊和噴霧,他努力地去回想該怎麼處理撞傷,可一回頭已經看到姚易從門後的冰箱裡拿出冰塊無語地看著自己。
羅伊斯努努嘴,拿起毛巾走到姚易跟前搶下她手裡的冰塊包住,輕輕地放到了她的額頭上,“痛不痛?”姚易的手直接握住他的手腕說:“我自己來。”
他明明記得昨天晚上打完FIFA17時他們是和好的狀態,為什麼現在她的態度還是沒有軟化,是還在生氣釋出會那天吼了她的事麼?羅伊斯訕訕地收回手,看著她的眼神微微帶著不知所措的窘迫。
他習慣性地露出孩子氣的表情來,姚易瞥了一眼他不自覺抿起的嘴,她讓他覺得不耐煩無從對付嗎?她心口驀地一沉,手上的冰袋也在怔忪間跌碎在地。羅伊斯眼疾手快將其撿起來,一抬起頭就看到那個總是笑著望向他的姑娘此刻泫然欲泣的模樣,她委屈至極地凝視他的眼睛,他可以看得到她眼底的灰心。
她避開了羅伊斯想要摸她眼角的手,她喉嚨啞得厲害,她很想說,如果你只是心疼可不可以別這樣溫柔?可她不能說,就像是凝重的呼吸離開鼻尖停留在冰天雪地的空氣裡,它們不可以具象化,不能成為圖畫,不能成為語言,淚凝於睫她咬住唇死死守住最後的尊嚴。
而他還只是那句:“很痛嗎?”
是的,很痛,可這和你沒什麼關係了。
姚易搖搖頭,吸了吸鼻子笑著說:“不痛,只是很冰,嚇到你了吧。”
羅伊斯很想說沒有,他看著她眼睫毛上那滴晶瑩,很沒出息地想要抱一抱她,可卻只是想想而已,他似乎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傷害到了她。
☆、章二十六
“那個人就好比我走路撞上了一個電線槓,很痛,我以後走路都會繞著電線杆走,可能很久以後我都不記得撞得有多痛了,可是那根電線杆,永遠都在。”
他們就這樣維持膠著,偌大的醫務室裡是各種各樣的醫療用具,她眼神的落點不知該放在哪裡,唯一清楚的就是不要看他,不要看他的眼眸,不要看他的嘴巴,不要看他的鼻子,不要看他的手臂……
她倚在牆邊低下頭,眼睫毛垂下映出淡淡一層陰影,羅伊斯還在看她,他屏息靜候她開口,可這眼前的人就是不願意對自己說一句對白,再遲鈍他都知道她情緒正低落,所謂的笑容都是用來躲避他詢問的面具。
窗不知是誰開了忘了關,風吹得很急捲起醫務室裡的紙張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她聽得到彼此間氣氛的沉默與緊張,而她真的不知該怎麼開口談論際遇。
姚易抬起垂下的眼眸直直望入羅伊斯的眼睛裡去,但很快她便移開了目光,她發現自己無法繼續看著那雙眼睛說不著邊際的對白。
姚易聽見風一句句關切敲打著窗外,而她卻緊閉不讓他明白,因為倔強得沒有章法,現在受傷的頭崩額裂的人是她,卻不願讓他清楚。
“我……沒事了。”她將手上黃色的冰袋攤開遞到他的面前,羅伊斯接過後反手握住了姚易的手:“Mavis!”
她試著掙脫卻只換來對方更用力的緊握,他嚥了咽口水緊張萬分地開口:“我是不是讓你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