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無一人咳嗽,蘇老爺蘇榮領著一家老小及丫鬟僕從約一百多人齊聚在蘇家正門外,街頭巷尾,皆以淨水潑之、打掃齊整。
及至接近正午,眾人正等的不耐煩,忽見一斥候騎馬而來,蘇榮上前接著,那人道:“蘇老爺久等了,司馬大人這就來了。”
蘇榮聽了,客氣的著人將那斥候帶了下去,這才重又整了整衣冠,領著合族老少在門外靜候。
不一會兒,忽見兩隊隨行儀仗率先而來,隱隱可聽到鳴鑼開道之聲。一對寫有肅靜、迴避的牌子高高舉著,前有烏扇後有黃傘,而中間正跟著一個四人抬的錫頂綠呢官轎緩緩行來。
蘇家一干人等連忙跪下,這時有隨行侍從過來,扶起蘇老爺等,便將那官轎抬入大門前,有侍從跪請大人下轎。轎簾輕啟,就見一位體態豐腴滿面油光的大人走了出來。
“蘇兄,好久不見了。”司馬大人朝顧琪拱了拱手,面上笑意卻不達眼底。
“司馬大人客氣,大人能夠在百忙之中來蘇家巡檢,對我蘇家而言已是蓬蓽生輝。”蘇榮也頗為客套的笑了笑,二人面上都是一派和氣,從容淡定的樣子。
兩人在門口寒暄了幾句,榮蘇便將司馬大人迎入門內,蘇家一眾男子跟著。只見院內園中香菸繚繞,花影繽紛,小橋流水,精緻非常,盡顯蘇家待客之道,尊敬之意。
蘇榮將司馬大人引入正廳,剛一落座,便有窈窕侍女獻湯奉茶。司馬大人淨了手,喝了那香氣四溢的雲頂霧茶,面色才有些和緩起來。
“蘇兄,你這小日子過得不錯啊,雕樑畫棟、軟語溫香真是羨煞我等為官之人。”
聞言,蘇榮眉心一動,放下還未入口的茶碗,嘴角含著笑:“大人過譽了,我等商賈之家也是託了大人您的洪福,才能讓這一家老小有口飯吃。”
“商賈自有商賈的好處。世人皆言士農工商,商排在最後一位,可哪一個時代都有富可敵國的大賈,不像我等言行舉止都受到律法約束,自是比不得蘇兄的逍遙自在。”司馬大人的話表面看來頗有豔羨商賈之家的感覺,可這話裡話外也有些令人心驚的成分。
自古云功高震主,有時候太過富有亦會引來他人的嫉恨,蘇家一門世代經辦鹽運,雖不說富可敵國,但經過這麼多代的積累,自有別人羨慕不來的富貴。
可今日司馬大人這話似乎有些意味。
蘇榮不敢含糊,也曉得這是司馬大人掂量之詞,遂只管在旁邊打哈哈,顧左右而言他。
如此心驚膽戰地說了半個時辰的話,蘇榮身上早已有些汗溼,守在一旁的蘇家長子蘇柏巖也覺察出來,便俯身上前,向司馬大人和父親各行了禮,道:
“大人,父親,膳食皆以在望春閣備好,是否移步前往?”
那司馬大人抬眸瞥了一眼面前舉止有度、儀表堂堂的青年,頗有些意外的開口問道:“蘇兄,這位可是貴府大公子?”
“正是,犬子不才,今日有幸見得大人貴顏,還不快快與大人見禮。”蘇老爺的面露嚴色,可是語氣中卻帶著難掩的自豪。
蘇柏巖走上前再次正式見禮,司馬大人這才仔細打量起他來,只見這蘇家大公子戴著束髮玉冠,穿著寶藍色暗紫雲紋團花錦衣,圍著攢珠玉帶,真真是溫潤如玉,氣質卓華。
司馬大人笑道:“名不虛傳,果然如懸巖之柏,傲然獨立,就是不知蘇大公子可有婚配?”
那蘇柏巖也不等自家父親回話,便撩開下襬跪答:“小子不才,空有一副皮囊,卻頭腦愚鈍,聖賢之書未敢專注,又未能親奉陛下,為國為家都不曾添力,又如何去想那婚娶之事。”
“那這麼說公子是還未有婚配嘍?”
“不是未有,實在是小子皮賴,何苦耽誤別人家的姑娘。”
在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