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大夥齊聲欸應,拎鐵鉤,紛撲船舷。閩松不甘示弱,帶著頭站上去,橫眉冷對。
“嘿,幹什麼?想找死了?”諷刺語變成了陰冷聲。
“好啊老子正手閒,剛宰人沒捱上我的份,這會兒能捅個痛快。兄弟們,拔刀”一片金屬擊撞之音。
墨紫一邊蹲下身用棉袍將斷臂仔細包好,一邊揚聲道,“大周禮儀之邦,豈有收人之厚禮而不還的道理。前使們稍帶片刻,容我等準備準備。”
“小娘子聲音真好聽,惹得爺爺們心頭癢。放心,小娘子慢慢打扮,不用叫人勾咱們船,咱們等你。”狂笑不已。
“墨哥打算如何處理?”閩老爺子雖然憤怒,卻也知小不忍則亂大謀,怕她年輕強出頭,招惹到不該惹的災禍。
“老爺子莫出面,容晚輩自理。”不想牽連德高望重名聲很響的船行長輩,而且紅萸若是不得已,日升至少無險。
墨紫一招手,叫來肥蝦水蛇,“小船上還有冰塊,麻煩你二人下趟水,拿它去堵那船尾右擺舵的銜接處。可先破,而後堵,做成撞到冰塊的假象,就像平日咱們在水下練習的。我會盡量在這邊拖延。”也不算教,天暖時,和三兄弟互相切磋了不少破壞船而不招人懷疑的方法。
大求如果仍用她的設計,這種四不像船尾勢必少不了雙擺舵,可順流穩向和逆流轉向。但缺點是,一旦一邊動不了,就會失去一定的平衡感,變得難以掌舵。不會要他們的命,就是會讓他們打打轉。小小惡作劇,反玩一下。
兩兄弟早有默契,立刻拿冰和鑿下水。
墨紫又等了一會兒,便往閩松和臭魚身邊走去。自上而下,終於看清那些大求人。原來還算不上什麼前使,不過是十來個烏鐵甲武士。真正的前使在艙裡坐著。透過窗,她可以見到有不少穿著華美,披著裘皮的人影子。前使對外面的人不管不問,自是默許之意。
“不是小娘子,是不男不女啊。”一開始最囂張的那個聲音,發自滿面刺胡,眼珠子濁黃,傲慢粗魯的大塊頭。身披黝黑鐵甲,兩把大刀掛腰間,雖然要仰頭看墨紫他們,可一點都不氣弱。
墨紫剛要說話,突然餘光瞥到一抹豔紅,側目望去,倒抽一口冷氣。
桅杆上掛著一排死人
赤條條的。有些渾身沒了皮,有些缺胳膊少腿,但頭顱都完整,還帶著玉陵士兵的頭盔。一雙雙眼睛皆怒睜著,沒有一個合上。血,還有滴答一些,落在黑帆上,被吞噬到無影無蹤。
“贊進。”墨紫低聲道,她手心冒汗了。不是怕,是緊張。
“在。”贊進一直在,他只是不像從前那樣嘮叨了,
身旁閩松臭魚,身後贊進,都是響噹噹的好男兒,她緊張什麼?墨紫目光一凝,再一笑。
看得烏鐵甲們個個發呆,一時鴉雀無聲。
那是一種怎樣的美?
見過清晨第一道的陽光嗎?見過圓月掛海空的萬丈金芒嗎?見過草原之鷹撲兔時起翅的瞬間嗎?見過大漠之中天降甘霖後的彩虹嗎?
就是那般的美。
用不上沉魚落雁,用不上國色天香。那些形容女子們嬌柔明豔的詞,統統套不對。
墨紫就是墨紫,她在船上全然不吝而展現的美,望天下而獨一份。誰也不敢,不能,不願褻瀆
“這小子,我要了哪個敢跟我搶,我殺了他”刺鬍子最先反應過來,立刻指著墨紫大叫。
墨紫冷笑。
她冷笑,紅萸眾工看見,跟著冷笑。勇氣早生,怎會退卻
冷笑自然跟墨紫剛才雲淡風清的笑容不一樣,太明顯了,白痴都看得出那裡頭的不屑。
刺鬍子受不得巨大的落差,怪桀大呼,“小子,換之前一笑。這笑,老子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