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
韓紹低頭望著那道在自己掌間張揚舞爪的渺小黑影,神色玩味。
“哦?何禍之有?”
“不如你讓本侯見識一下?”
那黑影還想說什麼,可韓紹卻沒有給祂再廢話的機會,手中輕輕一握。
等攤開手掌之後,望著那道奄奄一息的黑影,韓紹笑道。
“你看,哪有什麼大禍?”
韓紹有些可惜。
那些孽畜果然是冷血的物種,當著祂們的面屠戮祂們的族人,也沒有絲毫露面的意思。
而終於意識到自己棄子身份的那黑影,一雙龍目中已經全是絕望。
隨口便開口哀求道。
“君侯饒命!小畜願為奴為畜,甘受君侯驅使!”
“只求活命!”
如此前倨而後恭,韓紹失笑。
“本侯還是喜歡你剛剛桀驁不馴的樣子。”
說著,直接將祂丟進了那片無盡天宮一處名為【剮龍臺】的所在。
片刻之後,那傾吐而出的無數零碎,分門別類的歸於【包裹】之中。
把玩著那顆略顯冰寒的嶄新龍珠,韓紹感慨道。
“這些孽畜果然一身是寶。”
……
戰場簡單打掃。
“終於結束了……”
望著眼前新築的京觀,有鎮遼老將倏而輕嘆。
今日之後,為禍幽北近百年的心腹大患,徹底終結。
可在欣喜之餘,他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目標一般。
以後……是不是就不需要再披甲上陣了?
腦海中閃過這道念頭後,老將不禁有些慌亂和無所適從。
當了一輩子武夫的他,此刻忽然不知道卸了這身甲後,自己該做些什麼,又能做些什麼。
可很快他便自嘲一笑,暗罵自己真是賤骨頭。
不披甲、不打仗,這不好嗎?
曾幾何時,他們拋頭顱灑熱血、陣歿無數袍澤,為的不就是這一天?
現在踏平北蠻的平生夙願終於徹底達成,自己不該高興嗎?
那老將扯了扯嘴角,想要迎著這漠北冰原的酷烈寒風暢快大笑。
可最終卻是沒能笑出來。
捨不得啊……
這一身冰冷沉重的甲冑穿的時候麻煩,脫起來又談何容易?
思緒有些混亂的老將環顧了下身後的一眾老夥計。
多年生死之間磨礪出來的默契,讓他瞬間意識到,並不只是他捨不得。
這些老傢伙也捨不得。
視線交錯間,盡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一抹從未有過的迷茫。
當真要卸甲歸田,馬放南山了嗎?
心中這般自語一聲,他們下意識望向了那道身披銀甲的年輕身影身上。
恍惚間,他們彷彿看到了年輕時候的大將軍。
而就在他們出神之際,那道年輕身影忽然道。
“整軍,繼續前行。”
這般軍令讓他們不禁有些愣神不解。
繼續前行?
北蠻餘孽已經清剿完畢,這前面除了那片一望無垠的北地瀚海還能有什麼?
只是疑惑歸疑惑,軍令如山。
韓紹的一聲令下,他們卻還是依令行事。
大軍復行。
但只行進一段不長的距離,便再次止步。
因為前面沒路了。
眼前便是那一片無垠海疆。
放眼望去,洶湧而來的海浪拍打著岸邊,積累出了厚厚的冰稜。
遠處的海面之上不時飄過一團團水汽雲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