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坑死仇家的事情值得他大書特書,大說特說。
“膽敢收留那個人的孩子,他的膽子也真夠肥的。”溫良辰頗得意的笑道,“我已經將這事告訴了他家主子,不管他收留的這個人是真是假,反正我就當她是真的!呵呵,王淵之現在已經被喊去問話了,結果怎樣,我也不知。”
“簡而言之,栽贓陷害,先下手為強。”天機淡淡道,“的確是你的風格。”
“明明是直言敢諫,盡忠職守。”溫良辰笑著糾正道,表情戲謔,眼神卻充滿探究,“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原以為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了,至少還有你對那個人忠心耿耿,想不到啊,想不到……最後就連你都叛變了,拿著那份訊息,跟我換了這座宅子。”
“我也是個有家的男人了。”面對他的試探,天機不為所動,淡淡道,“我總得對我的妻子,以及未來的孩子負責。”
天機無論表情還是言辭,都顯得天衣無縫,完全就是一個金盆洗手,養家餬口的好男人。但溫良辰壓根不信他的鬼話,他盯了天機一會,然後目光一移,掃向他身後站著的少女……突然間覺得有點信了。
溫良辰浪跡花叢,賞盡風月,閱遍美人,一眼就看出唐嬌對天機是情根深種,難以自拔。一個女人愛到了這個地步,是願意為一個男人做很多事的,比如素手做羹湯,比如舊衣密密縫,又比如為之生兒育女……
溫良辰雖然對男人心狠手辣,但是對女孩子,尤其是美貌的女孩子卻很是心慈手軟,當下轉過頭來,重重拍了拍天機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好吧,我信了。這世上居然有個女孩子這般愛你,你就不要做讓她傷心的事情了,好好養家,好好做人,酬勞翻倍,有情報記得給我。”
說完,他又按了按天機的肩膀,然後轉身離開。
天機目送他離去,眼神極為複雜。
他有點不敢回頭,有點怕直視唐嬌的眼睛。
情深意重,有時候是好事,有時候是一種巨大的負擔。
天機閉上眼睛,強令自己平靜下來,不要去想感情的事,不要直面唐嬌的感情,更不要直面自己內心的感情。
“大小姐,我們要做好準備了。”他重新睜開眼睛,目光平靜冰冷,猶如刀鋒剪下的月光。
唐嬌站在他身後,為他的言辭感到喜悅,又為他的態度感到失落,勉強打起精神道:“我們要做什麼?”
“如果有託孤者決定保護玉珠,那很好。”天機道,“那意味著我們有了一到兩位強大盟友,這對我們的計劃將有很大好處。”
“如果沒有任何人出面保護她呢?”唐嬌問。
“那我們就孤軍奮戰。”天機淡淡笑道,“那時候,你要把所有人都當成敵人,不能有絲毫的懈怠和婦人之仁,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除了你?”唐嬌側頭問道。
天機沉默俯視她,半晌才道:“……除了我。”
唐嬌便伸手抱住他的胳膊,小鳥依人的靠在他肩膀上。
無論是她髮間的香氣,安靜的笑容,亦或者四合院中的靜謐,對天機而言都是難以抵抗的誘。惑,他幾乎要產生一個錯覺,幾乎要以為自己已經有了家人,有了一個家。
右手情不自禁的抬起,想要攬住她的肩膀,卻又無聲無息的放下,將擁她入懷的心思,沉沉的壓回心底。
牡丹芍藥在院子裡靜靜綻放,鯉魚在蓮花缸內吐著泡泡,棗樹上已經開始結果,廚房內殘留著米鹽醬醋的氣息,陽光照進窗欄內,落在襁褓和小衣上,細細金線描繪著上面的吉祥雲紋。
天機與唐嬌相依相偎著,兩人漸漸沉進此刻風景,成為彼此的畫中之人。
哪怕只有此時,哪怕只有此刻,天機想,讓他暫時放下一切,讓他暫時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