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仍落在正殿,只是他知道他這句話與其說是在勸解淳貴人,還不如說是用來寬慰自己的。
他語氣中的不善連欣貴人都聽了出來,但是淳貴人偏生在此時發揮了她神奇的腦回路,她居然以為皇帝真的是在安慰她,心中頓覺欣喜,面上更加悲慼起來,嬌柔的拭了拭自己乾燥的眼角,柔聲道,“姐姐身子一向不好,上次便因為身子不好而難產,如今也不知道是什麼場景,真真讓人擔憂!”
她這句話一出,全場頓時寂靜,靜的一根針落下都能聽得個一清二楚,陪在皇帝身邊伺候的蘇培盛,巴不得狠狠扇她一個大耳刮,會說話嗎?人家裡面在生產,你左說一個身子不好,右說一個難產,這算是怎麼回事啊?
你就巴不得人家難產吧你!察覺到自己身邊傳來的低氣壓,他頓時淚流滿面,爺你可千萬別遷怒,什麼氣都往罪魁禍首身上撒吧!我們都乖著呢!還在關心著昭妃娘娘呢!
欣貴人低垂著頭,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原本看著著淳貴人蠻精靈的,怎麼如今連說話也不會了,這是你該說的嗎?說的這叫什麼話,這不是存心給皇上添堵嗎?
全場的寂靜,讓演得有些得意的淳兒瞬間醒悟過來,紅潤的臉上頓時沒有了血色,連唇都嚇得慘白,如今只懂得瑟瑟的發著抖,她腳下一軟慌忙跪倒在皇帝的面前,不敢再說話,北風一吹,身後一片涼颼颼,原來在方才那段時間裡,她已經嚇得渾身大汗。
皇帝靜靜的起身,腳步聲靜靜的敲打著她的耳膜,一步一步離她越近,她嚇得全身瑟瑟發抖,身子更彎,像只煮熟的蝦米,渺小而可憐。
最後,一雙明黃的鞋子落在了他面前,鞋上是一條金龍乘雲駕霧的紋樣,龍的每個爪子上還執了一顆珍珠,每顆都不大,只有半個米粒的大小,你問她為何會看得那麼清楚,因為這鞋子如今正抬著她的下巴,逼著她抬頭去見龍顏。
她從未見到皇帝如此表情,整張臉都掩在月色之中,只餘下那兩隻墨色的眼眸亮得懾人,像極了那山中的野狼,狠利又有些隱忍著。
皇帝如今巴不得將眼前這個女人活活掐死,若不是她的一番話,勾起了他的恐懼,他如今的心情便會像之前一樣能夠平靜些。
可這女人卻偏生提醒了他,自己的那個夢裡可沒見到有其他孩子,難道這次昭妃真的難產了,而那個孩子也沒有活下來,而昭妃也和佟母妃一樣因為難產而傷了身子,又鬱結於胸,以至於。。。。。。
這樣想下去,皇帝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理智,恨不得衝進屋內一探究竟,可是他卻不能這樣做。
一旦如此做,只會讓前朝和後宮都容不下昭妃,皇瑪法的董鄂妃已經讓世人容不下,而昭妃呢?她又憑什麼讓世人容得下,一旦她頂上和董鄂妃一樣的罵名,即便自己想要保她也保不住了。
他收回了自己的腳,一臉厭惡的看著淳貴人,厲聲道,“淳貴人御前失儀,禁足於碎玉軒。”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知道淳貴人已經永無翻身之地了,若是以前禁足於碎玉軒,倒也沒什麼,但今時不同於往日,如今的碎玉軒自從莞嬪失寵之後,便形如冷宮,離皇帝的宮室又遠,進去那裡,便不要再指望出來了。
想到這裡,眾人看向淳貴人的眼睛不由得多了些什麼,淳兒也清楚這點,不由得跌坐在地上,伸手想要抓住皇帝的衣角求饒,卻被皇帝輕飄飄的一腳給掀開了。
她一時沒來得及反應,肚子便往地上砸去,雖然她及時用手臂護住了肚子,但她的肚子到底還是受了些許力氣的,如今也作疼起來。
皇帝瞧她這幅模樣,眼中更是冰冷,自己的力道有多大,他清楚的很,可眼前這個女子的這番舉動卻讓他沒有半分憐惜之感,反倒恨不得她就此小產。
皇帝沒有發話,眾人自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