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看電影。”蘇念衾終於停手中的動作,緩緩地說出這幾個字,字字僵冷。
生氣也總比沒有反應來的有趣,桑無焉達到預期效果,滿意的繼續這個話題。
“那下次我請你去看。”
“不用。多謝。”近乎咬牙切齒。
“你可以試試。這世界上有豐富多彩的生活方式和人生,我們只能體會其中一種,而電影就好象一種程式,讓你能短時間的嘗試其間不同的滋味。彷彿一次脫離軌道的冒險一樣。”
“讀書一樣。”
“電影來的更加直接。”
“對我而言沒有什麼不同。”
“讀小說的時候你會哭嗎?”
“……”
“我看電影就會哭,劇中人傷心,我也會感動。”
“那是因為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感情構造不同。”他頓了頓,然後冷言嘲諷,“也許你愛哭。”
桑無焉聽到他異常不客氣的語氣思維停頓了一下,然後說。
“是的,例如我現在就想哭。”
這句真的帶著哭腔的話,引的蘇念衾有點驚訝,然後就聽見桑無焉大哭起來。
桑無焉本來是想說來威嚇他的,因為這個男人真不是一般的固執。當聽到他漠然的冷嘲,居然很難過,自己不過是想和他能多說幾句話,瓦解一下他冰冷的軀殼。一裝腔卻真的忍不住哭了。
她哭為何要愛上這麼個古怪的瞎子。
她哭他怎麼可以這麼諷刺自己。
她哭自己的腦袋如此暈痛難耐。
“水涼了。”
蘇念衾把杯子遞給她,妄想轉移其注意力。桑無焉喝下幾口,潤了潤嗓子繼續擦眼淚。
“我是病人,你怎麼可以欺負我。”
蘇念衾不敢再與她搭腔。
女人這種生物——他萌生感慨。
到了第三天,是紅疹最猖獗的時候。密密麻麻的充滿了身體的各個部位。醫生說熬過了便會迅速康復。
她不喜歡一個人躺在房間裡,這樣好象很孤單,於是挪到了客廳沙發上。
乳白色的布藝沙發很大,足夠將她舒舒服服的容納在其中,當然還包括她的枕頭、被子。
“你房間為什麼沒有抱枕?”桑無焉說。
她看見蘇念衾正在收拾客廳裡的雜物,進度很緩慢,他需要將那些被桑無焉碰過的東西一一恢復它的原位,因為每個物件都有固定的位置,否則他會很難受。
“從心理上講,抱枕是克服人內心孤獨的工具。”
蘇念衾一直沒有與她答話,所以全是桑無焉一個人自說自話索然無趣,加上藥物的緣故,說著說著便睡著了。
半晌之後,蘇念衾走來在茶几上涼了杯熱水,然後沙發旁靜立了片刻,確定她睡的很安穩後,才拿上鑰匙出門買吃的。
第四天晚上,她半夜裡睡醒忽然覺得神清氣爽起來。
一照鏡子果然紅疹退去了許多。
她墊著腳尖開門走到沙發前,發現蘇念衾已經熟睡了。
燈是熄著的,卻依然很亮堂。
沙發背後是客廳裡那個足足有5米高的落地大窗戶,窗簾一直沒拉,月光照進來,落在蘇念衾的臉上,一掃素日的冷漠,顯得格外柔和。
桑無焉心想,上次被抓了個現場,如今你閉著眼睛總看不見。
於是俯下身,想再處近一點看他。
屏住呼吸,四周只剩下蘇念衾輕輕的鼻息。
她忍不住偷笑。
原來,這個男人的睫毛真的很長,現在安靜的搭下來,照著月光留下兩道彎彎的陰影。
忽然,睫毛動了一下。
“我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