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你父母早亡……其實我對苗方瞭解的也不多,僅將知道的說與你聽罷。”
他端茶輕啜兩口,理了理思路,才道,“我與苗方不算太熟,十六年前走商之時曾在海上遇到了他。那時我的商船遇險,得他救命,他不但救了我的命,還救了我那幾船財寶,事後我欲給予謝禮,他竟分文不取。海途漫長,我倆開始聊天,不想很是投契,我再提謝禮,他仍搖頭,見我熱情抵不過,便道他日如果遇險,會請我一救,或許會給我帶來性命之憂。我道若不是他相救,我今日就沒了性命,若他日後有任何吩咐,直管來找我。”
“我們短短相處十日,此後再沒遇過。十年前我收到一封信並一個錦囊,我曾與他筆談,對他字型非常熟悉,信是他親手所書。信上說他可能會有危險,將錦囊交付於我,叮囑我不可開啟來看,如果兩年內有人找來,我交出錦囊可保一命,若沒人找來,讓我將錦囊燒掉。又言若七八年或者更久過去,有人找來,讓我將此事細細說與來人說,但只可說於第一個找來的人。”
候星目光安詳,“如今你找來,苗兄說的人,大概就是你了。”
盧櫟眉梢微緊,“那錦囊你燒掉了?”
“商人最重誠信,我答應過苗兄的事,必會謹守。你若不信,我可向天發誓,錦囊的確已被我燒燬。”
“候掌櫃不必如此,”盧櫟嘆了口氣,“我並非不信,只是有些遺憾……如此說來,候掌櫃對苗方知道的也不多?”
“確是如此,我們相交只通了姓名,對對方之事並未過問太多,我僅僅知道他是一戶苗姓人家的下人。”
“不管如何,你見過苗方。”盧櫟指尖輕叩桌面,目光微斂,“他是個什麼樣的?言談舉止,興趣愛好……候掌櫃多年經商,最是眼利,應當有所得。”
候星微微一笑,“少年人好心智。我行商多年,看人知事自認不差,對於苗兄,確有一二心得。”
“苗兄高瘦,氣度斐然,做文人打扮,可他步履沉穩,耳聰目明,他定然會武。他衣飾雖不華美,但質料做工皆上乘,一般大富大貴人家都供不起這樣的下人,所以他的主家必定極有份量。可我行商多年,未見哪個苗姓人家是個積澱已久的名門望族,所以我猜,他的主家可能是隱世大族。”
“苗兄雖對主家之事不多言,但隻言片語露出,我能知道他的主家是個女子,女子夫婿才華出眾,世人皆難以望其項背。主母亦不俗,眼界胸襟堪比男兒,非一般人可比。且主家夫妻好遊山水,每每在名山名景流連,主母甚至有一個‘紅酥手’的雅號……”
候星說完,深深嘆口氣,“我所知便這些了。與你言說詳細,皆因苗兄信中囑託,再有他人來問,我不會多發一言。”
“多謝候掌櫃。”盧櫟又問了幾個細節確定,提了個要求,“請恕在下冒昧,不知能否借苗方之信一觀?”
“有何不可?”候星轉身去了後面。
這個首飾鋪子是他開的,後面就是他居住的院子,把認真儲存的信件拿過來很快。
只是已經過了十年,儲存的再好,紙張也有些綿軟,墨跡有些洇開。
盧櫟將信看完,果然與候星所說一致。
苗方的字剛勁有力,鋒利帶鉤,盧櫟覺得這個人一定殺伐果斷,是個極厲害的人物。
信紙左下角有一方私印,雲海圍繞,內刻篆體苗方二字,很特別,很有美感。
“這封信……”盧櫟今日提的要求已經夠多,再提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說了出來,“可以送於我麼?”
候星有些捨不得,“我與苗兄性格相投,相交卻甚淺,他留於我的東西只有信件……”
“不過我懂他,這封信內容既然這麼寫,他應該會希望這信送到你手裡。”候星目光悠遠,似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