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唇色灰白,身體都在微微顫抖,時不時暗暗看向於家人的一眼,充滿了恨意。
這是誰?
趙杼在他耳側輕語,“看衣服……大概是死者丫鬟。”
杜氏說著就要吩咐下面準備葬儀,顯是接受了餘智的說法。
沈萬沙著急,心道如果元連按察使也跟著就好了!可惜按察使忙碌,他們啟程往京兆府走時,元連公務未完,並沒有與他們一起。
如今上京來的仵作都出現了,要說服他們答應重新換人驗屍很有難度!
沈萬沙壓下脾氣,試著提議,“餘老先生自是技術精湛,但我仍然得要求再驗……我奉端惠郡主所託,過來看望珍月姐姐,結果看到的竟是一具屍體,這結果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我要求換人再驗。”
杜氏氣勢高漲,“想都別想!我告訴你你別拿端惠郡主壓我!郡主是皇親,身份高貴,我不反對,可他珍月是什麼,不過是個父不詳的奸生子!而且王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我們有仵作結論,說出大天去理也在,我就不信郡主昏聵會胡亂攀扯!更別說珍月已嫁人,該以夫家為榮,可她上不孝老人,下不慈兒女,還自殺累一家人為她傷心!”
“娘!”於天易聲音哽咽,“月兒都去了,您別再這樣說她了好麼……”
沈萬沙被逼的不行,乾脆再次祭出了大旗,“我請來的仵作是盧櫟先生!盧櫟你知不知道?是慈光寺中剖屍剜心施鬼神絕技之人!你們若孤陋寡聞沒聽過,我再說一條,盧櫟先生是平王未婚妻,王爺的心尖肉,別說技術精湛來驗個屍,就算什麼都不懂非要看看屍體,你們也不能阻止!平王什麼脾性大家都聽過,好生想想後果,值不值!”
盧櫟汗一下子就下來了,怎麼又提這茬?
再一次聽到‘王爺心頭肉’這樣的話,趙杼怔了一下。最初聽到沈萬沙這麼吹牛的時候,還是慈光寺的案子,那時他只想笑,現在再聽到……仍然想笑。
之前想笑是真的覺得好笑,想嘲笑這群無知蠢人,現在想笑卻是……會心,很滿意聽到這樣的話,如果能經常說,天天說才好!
結果於家人還沒反應過來,餘智先扒拉開眾人急急走了過來,“你說盧櫟?仵作盧櫟?”
沈萬沙點頭,一邊點頭一邊表示自己才不會說謊的指向盧櫟,“就是他!”
餘智這才認真打量跟著沈萬沙走進房間的兩個人。
一個男人,威武俊朗,個子很高,寬肩長腿,目光睥睨,縱使提著兩口箱子也不減其霸道氣勢。
一個少年,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氣質乾淨純粹,站在這血案現場,不懼不怕,清澈雙眸中似乎閃著睿智的光。
身為一個仵作,最關心行內訊息,餘智自然聽說過山陽慈光寺一案,他對傳言裡那種神乎其神,甚至到了邪乎程度的剖屍剜心並不太信,可空穴不來風,他很想看看這盧櫟到底有什麼本事。
如今碰上了,自然要看上一看。
所以沒等於家人表態,餘智先走過來,“你是盧櫟?”
盧櫟微笑點頭,拱手行禮,“在下正是盧櫟,見過餘老先生。”
“即如此,你來看看這具屍體吧。”餘智直接把盧櫟帶到床前。
杜氏哪裡想到會有如此發展,下意識阻止,“您老已經驗好了,何必再多此一舉……”
“我雖是老仵作,但個人技術不同,別的仵作有更多見解也不一定。”餘智笑言,“再說他不是平王未婚妻麼,你家敢惹?我在上京時,可是沒幾家人敢提平王的名字……”
杜氏很想說她也不敢,可如果餘智堅持,不是不可以拼一下立場,“餘老先生,您的技術一向行裡領頭,怎能被一個小孩子左右……”
餘智面色肅然,“三人行,必有我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