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是誰!”
“我是仵作,”盧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趙杼,“那位是平王。上元夜出了這樣的大事,官府不會不管。你說你爹,是被那位沈少爺殺的?”
男子見趙杼身後護衛露出金牌,眼珠顫動,最後咬咬牙,“是,我爹就是那穿灑金衣裳的少爺殺的,我親眼看到的!”
盧櫟淺笑,“好,那我就驗一驗,看到底是誰在撒謊。”
男子有些驚慌,“我與我妹妹親眼看到——”
沈萬沙的小廝這時候站了出來,“我也親眼看到你們栽贓我家少爺了!”
“雙方各執一詞,屍體卻不會說謊,我驗一驗便知。”盧櫟挽著袖子,笑眯眯看向圍觀群眾,“大家說是不是?”
“是!”百姓們眾口一詞。
還立刻有人勸男子,“平王在,官家的人不敢亂來,你爹即是被這少爺殺的,怕什麼!”
“就是,正好還你們一個清白。”
“證據出來,蓋棺定論,他不認也不行了!”
……
為示公平,盧櫟就在這裡,大庭廣眾之下驗。趙杼吩咐手邊衛隊把現場清理出一片地方,用二兩銀子徵用最近花燈攤子的臺架,又買來無數盞花燈圍在四周……小小街角,立刻變的亮如白晝,哪哪都看的清楚。
在此期間,盧櫟問了問男女的情況。
男子叫孫強,女子叫孫桃,自稱兄妹,地上屍體是他們爹孫大牛。三人住在城外,是普通民戶,面朝黃土背朝天辛苦勞作,終於攢了些錢,上元夜特意進城賞燈,不料一來就遇到了這樣惡事……
孫桃嚶嚶哭泣,淚盈於睫,輕輕一動,淚珠就順著面龐滑落,垂在下巴要掉不掉,非常惹人疼。
沈萬沙氣的差點擼袖子動手,他從來沒這麼想揍一個女人!
胡薇薇那女人哪裡去了,現在正是她表現彪悍戰鬥力的時候啊啊啊啊——
一切準備就緒,盧櫟開始驗屍。
方才屍體一直處於暗處,盧櫟沒怎麼看清,現下屍體一放到臺架上,盧櫟咦了一聲,“你爹這死狀,有點特殊啊。”
角弓反張,到了古代還是第一次遇到。
死者頭項強直,腰背反折,向後仰曲如弓狀,是風病或熱極動風的症狀,多見於驚風,破傷風,腦炎,小兒腦膜炎……死者是否有病在身?可若病死,不該是這個表現……
孫強憤憤指著沈萬沙,“都是他打的!他把我爹打的渾身抽搐,僵成這樣時正好死掉了!”
“你胡說!”沈萬沙跳腳,“我碰都沒碰過他一下!”
“人死前偶會發生肌肉痙攣,致使死狀緊繃特殊,但角弓反張……不太可能。”盧櫟目光淡淡掃過孫強,“死者死因到底為何,驗過便知。”
孫強有些慌,孫桃更是直接站了起來,拽了拽孫強袖子,“哥我們回去吧,就當爹出了意外……”
“不可。”趙杼涼涼發話,“上元佳節出此惡事,本王必須給百姓一個交待。”
圍觀群眾感覺氣氛有異,聲音更大,“驗!驗!驗!”
孫桃面有惴惴,孫強卻陰陰笑了,“怕什麼,爹就是這人打死的,難不成還能驗出別的?爹身上都被打腫了也是假的?我就不信,平王在前,還能有冤案不成!”
趙杼看著認真檢查屍體的盧櫟,沒理孫強,暗暗打了個手勢,讓護衛看好這對兄妹。
“屍體顏面青腫,五官變形難辯,生前的確受過擊打,”盧櫟兩手在其面骨,頭骨上摸索一陣,“骨頭完整,非致命傷。”最多也就造成腦震盪。
盧櫟脫掉死者上衣,發現屍體前胸及腹部皆有青黑暗痕,其狀可怖,圍觀眾人齊齊掩唇嘆息,這也太嚇人了!
孫桃又開始哭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