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高冷的頜首,“我見的多了。”這種人到處都有,看到記得要離遠一點!
盧櫟卻扇子掩唇輕笑,眼角微挑,話音意味深長,“原來趙大哥經驗豐富啊……”
這是吃醋麼?這一定是吃醋吧!
吃醋就代表少年開始對他有意思了!
趙杼墨黑雙眸內情緒波動,似波濤翻湧。他清咳兩聲,眼梢微垂,擋住諸多思緒。他想得瑟,想笑話盧櫟,卻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發現自己最想說的竟然是:你放心,本王只想與你有經驗……
長成這麼多年,從沒有一次,趙杼如此震驚。他竟然……想調戲盧櫟!他從沒對任何人起過調戲的慾望,因為不等他想,別人就會主動送上門,甚至連衣服都脫光,讓他覺得噁心,可他竟然想對盧櫟……說軍中漢子才會說的葷話!
趙杼受到了深深打擊。
他覺得自己好像哪裡不對……
沈萬沙雖然顧自糾結,耳朵也下意識聽到了盧櫟與趙杼說的話,反應過來後忽的轉過頭,拽住盧櫟袖子,“你剛剛說什麼?若去救就是壞了那姑娘的事?”
盧櫟見趙杼沉默,以為他不好意思,正好沈萬沙來問,他便放過趙杼,指著街對面那姑娘問沈萬沙,“你覺得她可憐?”
“是啊,死了爹,沒辦法要賣身才能把爹葬了,卻遇人不淑,等來這麼一個紈絝,太可憐了。”沈萬沙很發愁。
“你且細細聽她的話。”
沈萬沙不解,可見盧櫟露出推敲案情時才會有的神秘笑容,狐疑的按下心緒,仔細聽。
“求公子放過小女子……”
“小女子家中有祖訓,絕不為人妾……”
“求公子可憐……”
那姑娘哭的梨花帶雨,手腕都被紈絝攥紅了,越看越可憐。沈萬沙心裡著急,他什麼都看不出來!
“你看她只是求那紈絝放過她,卻沒有向旁邊人求救……”盧櫟緩緩呷著茶,提醒沈萬沙。
沈萬沙四外去看。
因為這樣的事,旁邊看熱鬧的已經圍了一圈,男人,婦人,揹著擔子的,挎著籃子的,抄著手的,大家指指點點,甚至掩唇相笑,其中有些人明顯家境不錯。
沈萬沙有些氣憤,“這些人怎麼這樣!”這麼多人,一個起側隱之心的都沒有麼!
盧櫟沒說話,任他自己想。
沈萬沙皺著眉頭,盯著紈絝看了一會兒,“是不是因為那紈絝家裡極有權?這裡的人雖然有不那麼窮的,可遇到強權還是不敢動的。”
盧櫟搖了搖頭,“人皆有良知,不管在哪裡,不管環境如何惡劣,總有那良心未泯的好人,願意出手打抱不平。只要這姑娘求一聲救,我想會有人出來幫她。”
“她為什麼不求救?”沈萬沙也很好奇這個問題,哭的眼睛都紅了,手腕都腫了,也沒求救,“這麼硬氣?”
“非是硬氣,而是結果她預料到,並且不想拒絕。”
“哭成這樣了,是不想拒絕?”沈萬沙覺得盧櫟說的不對。
盧櫟眉眼彎彎嘴角笑容勾的很大,“有個詞叫欲拒還迎。”
見沈萬沙不解,盧櫟也不賣關子,索性放開了解釋,“大夏百姓普遍淳樸,這位姑娘相貌端麗,如果真是爹死了無錢可葬,她扮扮可憐,從左鄰右舍也能借到些銀錢葬爹,就算不是本地人,也有好心人願意幫忙操持,只要她去求;如果有些心氣,還可去繡坊做工,你別看我,我知道,你們富貴人家要求高,普通針錢活入不了眼,可總有那些要求不太高的,她自己說了針線尚可,去繡坊定有活路;當然,她若想為奴,也可去專門的人市,嘴甜點表現好點,找個好主家;可她都沒有,簡單粗暴的把父親屍體搬上大街,演這麼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