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一驚,就要撥出聲,卻被三娘捂住了嘴。
“別叫,別害怕,是宣公子。他受傷了又不能讓人知道他在這裡,我們幫他處理傷口。”三娘趕緊交代道。
白英眼睛往床上那人露在外面的半邊側臉一瞧,見果然是宣韶,因已經與宣韶接觸了幾次便不再那麼害怕。
只是,她急急扯下了三孃的手道:“小姐,他是個男子,怎麼可以?若是讓人發現……”
三娘也皺了皺眉,她自己當然是不在乎那什麼男女大防的,可是古人在乎。若非她需要一個身邊之人幫忙才能瞞下去,她剛剛連白英都不想叫來。可是女子皆是在乎這個的,宣韶現在又不宜移動,而若是這會兒去叫一個男子進來幫他處理傷口,那更加不妥了。
看了一眼宣韶那被鮮血濡溼的後背,人命關天,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沒有叫她見死不救的。
剛剛在發現屋子裡有男子的時候,她雖是一邊心裡在發怵,一邊卻是努力提醒自己若是那歹人真要對她做什麼的話,她一定不能反抗,名節什麼的在生命什麼的面前全是狗屁。
“你去尋一把剪子來。”三娘擺了擺手,淡聲吩咐道。
白英咬了咬唇,看了三娘一眼,還是轉身去了。
三娘將那盞油燈移到了床邊的矮几上,白英很快就回轉。
“奴婢的針線包袱裡就有剪子。”白英將剪子遞給三娘道。
三娘點了點頭,坐在床沿上想將宣韶後背的衣服剪開了。
“小,小姐,讓奴婢來吧。”白英咬了咬牙拿過了三娘手裡的剪子。
三娘看了她一眼,心中微暖。
白英湊上前,捏住衣服一角,用剪子將衣服從中間剪開了一條長縫。白英的手抖了抖,才伸手去將那衣服的一邊揭開,想繼續剪。
“呀——”白英忍不住一聲驚呼,手中的剪子掉到了床上,臉色慘白地後退了一步。
三娘往床上的宣韶看去,只見傷口周圍的衣服已經被剪開了,一枚菱形的鐵器深嵌在靠近後心的位置皮肉裡,只要偏上一點點就能從背刺進心臟了。那暗器上似乎有開了血槽,傷口雖小血卻流了很多,宣韶後背上已經是紅淋淋一片了。
三娘知道白英害怕,便撿起了床上的小剪子,柔聲對白英道:“你去打一盆水來,看看能不能偷偷弄到乾淨的棉布。”
白英知道自己此時手抖地厲害,身體發軟,勉強動手已是不妥,便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三娘看了那傷口一眼,也是有些發怵,但是總是比白英要冷靜大膽一些。
想起剛剛只顧著想看傷口了,藥還沒有找到,而且要將暗器弄出來還得用到匕首。
三娘放下手中的剪子,伸手在宣韶的身上摸索了一番,一邊還想這還好這會兒白英不在,宣韶也暈著。
古人身上放東西的地方也就那麼幾個,很快三娘便找出了一個小瓷瓶和一把手柄上纏著一圈細藤用來防滑的小巧匕首,瓶子與上回宣韶給她的那一隻很像,揭開聞了聞,有點像雲南白藥的味道,想必就是這個了。
東西擺開在床上,三娘卻不知到要如何下手,她從來沒有做過這些。
那支暗器已經深陷到皮肉之中的,要拔出來勢必是要將周圍的皮肉用刀子劃開。三娘拿起匕首,想了想以前看電視的時候似乎是要將匕首放到火上烤一烤,據說是為了消毒還有讓肌肉因遇熱而收斂止血。
電視裡的不一定是正確的但是三娘也找不出別的辦法,將手中的刀往火上烤得燙了,三娘迅速在那傷口周圍劃了深深一個十字。“滋滋”的聲音聽得人心裡發毛,皮肉烤焦的氣味也鑽入鼻孔。
一聲悶哼,三娘朝宣韶看去,見他緊皺著眉頭,眼皮動了動,但是並沒有睜眼,想必是疼得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