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去……斯特雷泰爾夫人有時要去加爾各答一個妓院…叫藍月亮……和幾個英國人去……就是那三個人,在那兒的……他們都醉昏掉了……我一點兒沒編造……你可以問一問你周圍的人
她放聲笑起來,卻沒有注意到他們沒有笑,她走開了。法國副領事低垂著眼睛,把酒杯放在酒臺上。他好像剛才什麼也沒有聽到。
〃你相信嗎?〃夏爾·羅塞特問。
在八角廳的一個安靜的角,玫瑰花已經沒有了,安娜一瑪麗·斯特雷泰爾站在丈夫旁邊,正面帶微笑,伸手送別客人。
〃我看,這位夫人不是在編造。〃夏爾·羅塞特說。
拉合爾的副領事一直沒有答話。他那樣子,就像是發覺現在已經太晚了。在旁邊的那個廳裡面,客人幾乎已經走空。這裡,有三對舞伴還在跳。在大廳裡面穿行,越來越容易。一些燈火已經熄滅,有的食品盤已經撤了下去。
副領事離開夏爾·羅塞特。
他朝安娜一瑪麗·斯特雷泰爾走過去。他想幹什麼?
客人正陸陸續續地離去,哪一邊都有人朝外面走去。她還站在那個角里面,對丈夫說著什麼,一邊和人握著手。
在另外一個廳裡面,好像還有少數客人,說少也不少,她好像為此有點兒焦急,不時地朝那邊看一眼。
副領事就像什麼也沒有看見一樣,他沒有看見她正忙著呢,她必須站在那兒,向人道最後的晚安,他站到她的面前——這如同突然潑來一盆冷水,客人們都站著不動了,——他什麼也沒有看見,他向她微微欠身,她不明白,他保持著那個姿勢,欠著身站在她面前,客人們都注視著他,覺得既可笑,又不敢笑。他抬起頭,看著她,什麼也沒有看見,只看見她,看見她獨個人,他沒有看見一旁的大使臉上已露出受到傷害那樣的表情。她皺了皺眉,笑了笑,說:
〃如果再跳,我就沒個完了,對不起……〃
他說:
〃〃我堅持要請你。〃
她請周圍的人諒解,跟他來到舞池。他倆跳了起來。
〃人家剛才問你,我跟你說了什麼。你說我們談起了麻風病。你在瞎說我。你不能再瞎說什麼了,記住。〃
男人的雙手發燙。第一次,他的聲音很美。
〃你什麼也沒有說嗎廣
〃沒有。〃
她朝夏爾·羅塞特望去。眼睛分明含著委屈。夏爾·羅塞特搞錯了。拉合爾的副領事想必會對斯特雷泰爾夫人說,她不該把他說的,關於麻風病的那些話,再說出去;而她呢,她這時覺得十分懊惱。
〃我瞎說了你,但我並沒有惡意。〃她說。
三個英國人中,有一個朝夏爾·羅塞特走來——一切都在樂隊完美的演奏聲中進行——他很年輕,就是他和米歇爾·理查遜一道進來的。夏爾·羅塞特看見過他去網球場。他好像不知道發生的事情,木知道拉合爾的副領事現在的狀況。
〃我叫彼得·摩根。請你留下來,你樂意嗎?〃
〃我還不知道呢。〃
這時,副領事不知對安娜一瑪麗·斯特雷泰爾說了什麼,竟使她直要往後退。他卻把她朝自己身邊拉著。她試圖掙脫。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大使的眼睛也盯緊了他。他不再拉她。但是,好像她還想逃開。她滿臉的慌張,也許她害怕什麼了?
〃我知道你是什麼人,〃她說,〃我們不需要進一步相互瞭解。不要搞錯了。〃
〃我沒有搞錯。〃
〃俄生活輕浮,〃她的手試圖抽回去,〃我是那樣的人,大家都說的對,那些議論我的話,大家都說得完全對,非常對。〃
〃不要再試了,你的手抽不回去的。〃
她重新開口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