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萬峰在青島開始了苦修般的生活。宿舍——公司兩點一線,沒有娛樂、沒有愛好,不應酬、不交際,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方偉強們發現,再次回到青島的高萬峰愈發的沉默,即使是回到宿舍,除了討論工作和吃飯,他全都是一個人在房間裡度過。
午餐時間,他經常去的地方是樓下的便利店,因為那裡有泡麵、速食酸辣粉、米線。還有的時候,高萬峰會買一套煎餅,邊走邊吃,順便看一看戶外廣告以及周圍的人流量。
終於,在高萬峰迴歸海新的第一個星期六,王靜怡開口了。
高萬峰晨跑回來,看見王靜怡在樓下,應該是在等他。於是,高萬峰走過去,默默的看著王靜怡。
“你和女朋友怎麼樣了?”王靜怡知道,和高萬峰說話,開門見山是最好的開場白。
“沒事,挺好的,給了我三年時間。”
“那三年之後呢?”
“如果三年之後我不能去上海,就得讓她過來。”高萬峰說完,王靜怡多多少少有些失落。她連忙在心裡譴責自己:不能這麼想,不能盼著人家分手。你自己不是清楚嗎,沒有徐可心,也不會是你王靜怡。
“我看你最近的狀態不對啊!像個苦行僧一樣。你這樣不行,會出問題的。你現在和坐牢有什麼區別?上班就是勞動放風時間,宿舍就是你的牢房。一會兒叫上他們幾個,咱們去海邊走走。”
“謝謝你,但是不用,我哪也不想去。我一會兒還有一個重要的郵件要收,要不下午咱們幾個一起去買菜吧?晚上做個五彩大拉皮,再來一個大豐收。”高萬峰記得徐可心說過的,不要拒絕朋友的善意,因為那樣朋友會難過的。
買菜、做飯、吃飯,高萬峰為了不讓這些關心他的同事們擔心,他強顏歡笑,耗到了八點,他又回了房間。
爺爺的突然離世,與徐可心的分離,像兩支匕首插在他的心上。那種痛苦,不是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平復的。
高萬峰透過窗戶向外看去,看到的是別人家的窗戶,裡面亮著燈,或許一家人正其樂融融的看著電視。他突然發現在老家興海,已經沒有值得留戀的人了。紅姐在“雲遊天下”,王鐵帶著劉玲玲去了寧波,常江、劉逸明、小豆子,就連柱子夫婦都已經到了上海,而他最愛的人正在上海等他。
“對不起,爺爺。我讓你失望了,我沒能和可心一起去上海。我當初應該聽話的,我還是太不懂事了。你說人要往前看,我卻總說這樣就挺好。我現在很不好,非常不好,我想大江、想小明,想紅姐。爺爺,我想你了……”高萬峰捂著臉,顫抖的肩膀感覺不到一點力量。
剛毅、沉穩、堅強、果敢,這是大家用來形容高萬峰的詞語,少年老成、深謀遠慮,這也是形容高萬峰的。朋友們習慣了圍繞在他身邊,聽他指揮。戀人習慣了他安排好一切,由他照顧。他們全都忽略了一點,高萬峰是他們的同齡人,他也很年輕。只是他也習慣了把痛苦埋在心底,扛著責任去衝鋒陷陣。
徐可心感覺的沒有錯,如今這隻剛剛長成的野獸,又一次躲在沒人看見的角落,孤獨的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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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逸明到上海已經十天了,他一直沒敢去找徐可心,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情緒去面對。
躲著不見終歸不是辦法,這天中午,他們在愛心簡餐碰面了。
“來了上海,還習慣嗎?”徐可心問道。
“還好,就是太熱了。”劉逸明在掩飾自己的緊張和不安,他還需要時間適應徐可心的態度。
“放心吧,我不問,不會讓你難做。”
“我什麼都不知道,問了也白問。”
“明年再說吧,到時候看心情。”
聰明人說話簡單且高效,他們的